“下官還見到王大人掀開簾子看了一會兒,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不知王大人可是嫉妒”
畢竟王安石在百姓中的風評可不算。
王安石再次冷笑一聲,正欲開口說話時,官已經走了出來。
王安石話到了嘴邊只能咽了下去。
官眾給足了蘇轍面子,不僅再次重申將蘇轍封為正二品的參知政,更道蘇轍這次之所以愿意回朝,是他三請邀的緣故。
官更是揚聲道“雖說蘇大人年輕,但自古英雄出少年,蘇大人沉穩有為,有此英才,是我朝之幸。”
眾人連聲應是。
官又道“至于變一,先前河南河北一帶已采取王大人之策,朕昨日思量再三,決心湖北湖南一帶采取蘇大人變之策,過些日子再做決斷。”
眾人是面面相覷。
王安石站在最前頭,臉色是晦暗不明。
他原以為自己仍是一呼百應,官這話一出,很快有大臣上前納諫。
可他等啊等,一直等到早朝散了,也人敢多說一個字。
想想也是。
有資格參加早朝的官員皆在從五品之上,又有幾個人是傻子明知官態度明確,又有幾個人會往槍口上撞
王安石氣的幾欲嘔血。
一下朝,原先對蘇轍唯恐避之不及的大臣們紛紛湊上前恭賀蘇轍,相較之下,從前的香餑餑王安石成了冷灶。
一回去,王安石氣的將整個書房都砸了。
一門客敢上前相勸。
后來還是王雱趕來,勸道“父親您這是做么從前您不是教導我要我多跟蘇轍學學嗎蘇轍能韜光養晦幾個月,您也能的。”
“尚未到最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王安石搖搖頭,低聲道“雱兒,完了完了啊”
“從前我自視甚高,到底是小看了蘇子,想放他一條路,呵,現在的題是他愿不愿意放我一條路”
“你以為尚未到最后嗎殊不知我死局已定。”
“得民心者得天下,蘇轍已得了民心,更何況湖北湖南兩省富庶,官將這兩省撥給蘇轍以改革,已見官之心。”
他長長嘆了口氣,道“更何況,官已對我心不滿,我再做么都是錯。”
“若是我從此之后實實本本分分,能保我一世錦衣玉食,若是我再欲變,只怕”
只怕會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王雱剛成親不久,妻子已有了身孕,低聲道“父親,不如算了”
“不能算了”王安石再次伸手將桌上僅剩的硯臺掃落在地,這方硯臺可是他最喜歡的“變一我辛辛苦苦籌劃十多年,怎能這樣算了”
“哪怕只剩下一線機,我也要拼盡全力”
他是勢在必行。
天傍晚,他差人前去與官告假。
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長隨跪地道“大人,萬萬不可啊”
“如今朝中上下本對蘇轍擢升一議紛紛,眾大臣之心動蕩,若您這時候告假,他們只會覺得您怕了蘇轍”
王安石么都沒說,只冷冷掃了他一眼。
那長隨只能下去。
王安石沉默看天。
他不在乎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