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才能占田五十頃,石崇的田地數量則海了去了,實在難以統計,數千頃總是有的,這是字面意義上的“阡陌縱橫”。
邵勛膽子大點,占個一品官才能擁有的五十頃田地,根本沒人管——官員無論品級,皆沒有課田、沒有戶調,基本等于不用納稅,占到就是賺到。
現任官員還可以蔭庇親屬。大官蔭九族,小官蔭三族,人數不限,被蔭者不納賦稅、不服徭役、兵役。
“宗室、國賓、先賢之后及士人子孫亦如之”——這幾大類人同樣可以蔭庇親屬。
邵勛還可以擁有衣食客二人,不負役稅。
這個朝廷,對士族、官員真的非常友好。
邵勛現在是第八品官了,重定戶籍之后,三族親戚都可以不負役稅,你說他們感激不感激?你說親族會不會為了他當官、當大官而賣命流血?答案顯而易見。
舉孝廉、中尉司馬是殿中擒捉司馬乂得來的賞賜,在這件事上,司馬越絕對不算薄待邵勛,甚至可以說是厚賞。
西晉社會,官和民之間的差距,遠比后面那些王朝要大,大很多。
聽完糜晃的解釋,邵勛大是感慨,突然間就有些罪惡感。
司馬越這個老板,真的不錯了,至少對東海老鄉不錯。
我卻想……
罷了,今后只要有能力,定保世子司馬毗一世富貴,讓他免于被人屠戮的厄運,讓司馬越的血脈在這個世上延續下去。
“小郎君,伱在想什么?”糜晃見邵勛愣在那里,輕聲問道。
邵勛回過神來,道:“我在想如何為司空保住洛陽。”
“郎君忠義之心,令人感佩。”糜晃嘆道。
邵勛汗顏。造反成性、一身反骨的武夫,你不懂。
“時辰正好,就在這用午膳吧。下午你陪我巡城,苗愿、滿奮二人小心思頗多,對我陽奉陰違。”糜晃皺著眉頭說道。
“好。”邵勛根本不客氣,直接應下了。
就在這時,糜府仆役領了一人過來。
徐朗探頭望去,面色一變,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低聲詢問了一番。
邵勛看了一笑。
徐朗可以啊,這才上任多久,就收了心腹小弟。稟報事情都追到糜府來了,有前途!
“何事?”看著轉身回來的徐朗,邵勛問道。
徐朗的臉色有些蒼白,道:“方才收到消息,廣莫門外有北伐軍士潰回,眾至數千。苗愿初緊閉城門,任眾軍唾罵。后城外哄傳大將上官巳、陳眕等人奉皇太子至,苗愿不得已,打開城門,將人放了進來,這會已往皇宮去了。”
糟糕!邵勛心中一個咯噔。動作這么快,怕是來不及阻止了。
糜晃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本就是個弱勢都督,苗愿、滿奮都只是表面尊奉他而已。如今皇太子和幾個禁軍大將回來了,城內會發生什么變化?
“苗愿匹夫!”邵勛惱怒地罵了一句,道:“早讓他不要放人進來,他卻偏偏不聽。”
糜晃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說道:“皇太子至,他也沒有辦法。此乃大事,應盡快與曹軍司、王仆射商議。”
“我去接王妃、世子入金墉城。”邵勛說道
“我去找曹軍司、王仆射。”糜晃說道。
二人當機立斷,分頭行動。
“我呢?徐朗愣愣道。
“你去找庾元規,讓他帶著家人避入金墉城。”邵勛的聲音遠遠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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