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馬。”陳勇躬身行禮。
邵勛回禮,問道:“陳將軍何意?”
陳眕嘆了口氣,道:“今日之敗,帶回來的兵沒剩幾個了,還有四五百人的樣子。陳勇,你一會帶著兒郎們過來,與邵司馬見個面。從今往后,你們就是他的兵了。”
“諾。”陳勇應道。
見邵勛要說什么,陳眕搶先道:“邵司馬,這都是洛陽中軍的老底子,有的來自左衛、有的來自右衛,有的來自驍騎,技藝自然是不差的。而今心氣有些低,好好整訓一番,將來還是強兵。我——心灰意冷了,此時不作他想,唯愿邵司馬善待眾位兒郎。”
說罷,也不待邵勛回應,踉踉蹌蹌走了。
邵勛默然片刻,便讓陳有根帶著教導隊,去把陳勇以下四百余人收攏起來。
糜晃靠了過來,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陳眕聽說你箭射上官璞的事情了。”
邵勛恍然大悟。
他原以為陳眕連續經歷慘敗,心灰意冷了呢。如今看來,真正原因是什么可很難講。
說不定,陳眕害怕自己拿他開刀,索性交出兵權避禍,反正也沒剩幾個人了,不如賣個好。
洛陽城里都是人精,嘿嘿。
“滿奮呢?”邵勛又問道。
“死了。”糜晃嘆了口氣,道:“被西軍陣斬。”
“滿奮在城內還有兩千多人吧?”邵勛問道。
“方才我遣人至其營中,別將侯虎、樊乘二人表示愿意尊奉號令。”糜晃說道。
“此二人是何來歷?”
“都是洛陽中軍老將,年逾五旬,老退在家,司空北伐前將其聘出,帶了數十老軍操練新卒。”
滿奮、苗愿合計有五千兵,都是三個多月前招募的新卒,當時請了不少中軍老人幫著訓練。
“想辦法收攏過來。”邵勛低聲道:“洛陽城里不能有
糜晃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次苗愿自作主張,把太子、上官巳等人放入城內,造成了極大的風波,差點讓洛陽萬劫不復。糜晃也有點怕。因此,雖然覺得吞并友軍有些不太好,最終還是答應了。
“上官巳可能跑了。”糜晃說道:“有人看到他帶著親隨,向南逃竄,西兵追之不及。苗愿回來了,直接躲進了軍營內。”
“先不要理他。”邵勛說道:“當務之急,還是擊退張方,保住洛陽。入城的潰軍,都收攏起來了吧?”
“除陳眕、苗愿的親隨外,余眾兩千三百人,皆已收攏。”
邵勛盤算了下,道:“我要三百人。剩下的——王將軍,想不想帶兵?”
王秉嚇了一跳,眼神陰晴不定,有些懷疑邵勛在試探他。
“王將軍勿要多想。”邵勛笑道:“我手下兵不少了,實在帶不過來。我知你在上軍中還有不少東海舊識、鄉黨。何將軍那邊,我自去分說,你想要哪個,他會放人的。這兩千潰兵,就由你來帶,如何?”
王秉有些意動。
他被邵勛架空很久了,本來想去禁軍謀職,避開這個瘟神。但如今禁軍都沒了,一切謀算成空。此時聽到還能重掌兵權,說不心動是假的。
猶豫片刻后,他躬身一禮,道:“司馬今后若有差遣,盡管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