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時不時奔出,帶著他的表疏送往洛陽。
他也收到了荊州劉弘送來的信件。
畢竟當年一起戰斗過,交情還是有的。劉弘在信中提出愿為中人,消解他與司馬越之間的沖突,“同獎王室”,但劉喬沒興趣。
他現在心氣起來了,名滿天下的司馬越,不過如此,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出徐州。
劉弘也給司馬越去了信件,同樣得到了措辭嚴厲的拒絕。
對此,他很難受。
于是向朝廷上疏,認為有史以來,未有如此骨肉相殘者,“臣竊悲之”。今邊塞有變,中原卻紛亂不休,諸王不體諒國家,只以競爭長短為能事,若四夷趁虛而起,會招致大禍。
他建議朝廷下詔,令宗王、方伯盡釋前嫌,各守封地,若有誰再在沒有天子詔命的情況下擅自動兵,天下共誅之。
應該說,荊州都督劉弘是大晉朝不多的忠臣了,是真心在為天下考慮。
只可惜,司馬越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劉喬不知道劉弘的真實想法,但他現在真的很享受碰瓷司馬越,不斷打嘴仗的快感。
一封封奏疏發往各地乃至洛京,旗幟鮮明地表達了他的態度:我與司馬越勢不兩立,他什么東西,也敢自稱身負天下之望?
九月初八,劉喬遣子劉祐及諸將至各縣,收集糧草,繼續釘死在沛國,與司馬越耗上了。
司馬越是真不想理他這坨臭狗屎,掉份!
但誰讓他打仗水平那么菜呢?如今被劉喬纏上了,寸步難行,只能和他在爛泥塘里打滾。氣急敗壞之下,終于同意了范陽王的請求,遣使飛馬至幽州,請五千鮮卑騎兵南下助戰。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邵勛終于在九月十三日等來了黃彪、李重率領的五千余步騎。
而在他們到來之前,禹山塢的人已經來過兩次了,運走了千余領鐵鎧。
速度有些慢,主要是車輛不足。等到云中塢那邊的人過來后,想必會有所改觀。
九月十四日,許昌城外校場之上,旗風獵獵。
一匹匹絹帛被分發而下。
每個領到賞賜的人都高呼一聲“謝將軍發賞”,然后喜氣洋洋地回到隊列中。
黃彪等人還沒什么,李重卻是有政治頭腦的。
整個發賞過程中,他感覺頗不自在。到了最后,終于忍不住了,問道:“擅開府庫,濫賞軍士,將軍可知在做什么?”
邵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黃彪、章古等人卻不樂意了,直言相斥道:“李重你說什么胡話?大戰在即,無賞何以激勵士氣?”
“弟兄們養家不易,得點賞賜又怎么了?”
“李重你失心瘋了!”
諸位幢主們紛紛指責,甚至就連配屬過來的驍騎軍騎督段良都頗為不滿。
這個鮮卑人把玩著手里的錦緞,笑道:“李幢主不妨聽聽帳下兒郎們的意見?”
李重懶得搭理他,只看向邵勛,道:“將軍行事素有分寸,當知其中利害。范陽王若回師,追究起來,恐生波折。”
“此事我自有計較,君勿復多言。”邵勛說道。
李重一窒,半晌后長嘆一聲,道:“遵命。”
“今日全軍大酺,明日兵發沛國,征討劉喬。”邵勛又下令道。
包括李重在內,所有人都齊聲應命。
洛陽禁軍整訓還不到半年,雖然有不少中軍老卒,但戰斗力仍然讓人擔憂。
不過,跟著邵勛打仗,眾人都有信心,以前那么難都扛過去了,現在怕個屁,打就是了!
當天晚上,全軍殺豬宰羊,酒肉管夠。六千多將士吃得滿嘴流油,暢快不已,再加上白天發放的賞賜,頓時人人思奮,士氣倒是上來了不少。
九月十五,邵勛留黃彪、鄭東二人領兵一千,留守許昌,自領步騎五千五百余人南下,兵發沛國。
大軍進兵極速,傍晚時分就抵達了新汲。
當天晚上,邵勛委任李重統領步軍四千人,自己則帶著所有搜羅來的馬騾,帶著突將軍及新來的騎督段良部五百人,趁夜離營,消失在了汝水東岸。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