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八千。”邵勛說道:“也就七千多吧,剩下的是工匠,分到諸塢堡及廣成澤安置。汲桑賊眾,就在廣成澤屯田,給戰死兒郎們掙撫恤。王闡、郝昌等河北軍士三千余人,亦在廣成澤、魯陽,半屯田半訓練。”
對于河北軍人的安排,粗看起來有點黑心資本家的味道。但他們不降,也逃不過個死字,如今自己給自己掙一部分口糧,邵勛再補貼一部分訓練用的糧食,等到時局變化,他們也可以苦盡甘來嘛。
邵氏軍政集團的軍隊,在邵勛心里其實是分三六九等吧。
銀槍軍是當之無愧的核心,現有六幢3600人。出征后傷亡了一部分,包括部分學生兵軍官。這會已另行招募新人,再抽調一部分學生兵充任軍官,把編制完善了起來。
到了明年二月,會有新一批學生兵學滿兩年且年齡達標,銀槍軍第六幢就地擴編為第六、第七幢,另組建第八幢——此為軍官培養部隊。
吳前新募的一千二百人,就是為擴軍做準備的。
長劍軍現有石橋、永興、南山三防。在過去一年,陸陸續續有部分禁軍老兵愿意舉家南下,開過年后會新組建兩防,這也是明年工作的重點之一。
簡單來說,長劍軍(府兵)多招募“成品”,即有底子、有戰斗經驗的老兵。
銀槍軍就當前而言,一個老兵不要,全部招募一張白紙的新人自己訓練,幾乎已經成了傳統。
這是兩者最大的區別。
牙門軍算是第三等的部隊,裝備較差。五千多人撐死了四百多副鐵鎧。
邵勛打算再觀察觀察,確定這支部隊不會在一道圣旨下發生混亂時,便給他們改善一下裝備,提高戰斗力。
至于王闡、郝昌、樓權、樓褒乃至陳眕這些人,其實算是“外系雜牌”了。但他們來得早,將來未必沒有變成嫡系的機會。
而既然是雜牌,待遇當然是不行的,混口飽飯就差不多了,全按銀槍軍的待遇來,邵勛會破產。如果轉為府兵,一時間又沒那么多地和部曲給他們。
軍隊建設,還是得循序漸進。
不過,看著實力慢慢增加,一點點變強,終究還是很讓人愉悅的。
邵勛喜歡這種感覺。
呃,他的興奮勁并沒有持續多久,當接到吳前的匯報時,心情一下子惡劣了起來。
“哪個孫子在害我?”這是他第一時間冒出來的疑惑。
首要懷疑對象是越府的一些不知所謂的幕僚。
他都不知道跟那些人哪來的仇怨。
司馬越都沒放話說要對我怎么樣,但你們就喜歡揣摩上意,不知所謂。
漢國大鴻臚范隆的嫌疑稍小一些。
畢竟劉淵對自己好像還可以?但也不能排除。
以前的劉淵是一個人,當了漢王后的劉淵則是另一個人。
人是有可能被環境、權力異化的——不,不是有可能,而是必然。
總之,大概就這兩家了。
其他人也不會搞我……吧?
邵勛轉身一看,才想起盧志去了魯陽,檀山塢這里只有毛二。
“毛二,此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理?”邵勛決定考一考他,問道。
“邵師,此事不如找侯相相詢。”毛二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