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仲,你為何離間茍兗州與太傅?”往前走了一段,與隨從們拉開距離后,王衍低聲問道。
“司徒何出此言?”潘滔不以為然:“兗州沖要,魏武以之創業。茍晞有大志,非純臣也。若久處兗州,則腹心生患。不如遷之青州,厚其名號,晞必悅。晞走后,太傅自牧兗州,經緯諸夏,藩衛朝廷,此乃防患于未然。”
本月,王衍從司空變成司徒,同時還是北軍中候,禁軍最高統帥。
潘滔已經入幕府為職,擔任司馬。
就在前陣子,他向司馬越進言,茍晞都督青兗二州,權柄太重,宜奪兗州。
司馬越覺得有道理,上表朝廷:以晞為征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領青州刺史,加侍中、假節、都督青州諸軍事,封東平郡公。
很明顯,這就是潘滔提出的“厚其名號”,奪其實權。
有些人喜歡名號,喜歡升官。
有些人則喜歡實權,認為花里胡哨的官職并不能給自己帶來實際利益。
茍晞明顯是后者,畢竟軍頭嘛,對自己能掌握多少資源更在意。
面對朝命,茍晞從了,最終離開了兗州,去青州上任。但他肯定也對司馬越恨上了,兩人翻臉已成事實。
“處仲奔回洛陽了。”走著走著,王衍突然停了下來,嘆道。
王敦不敢赴任,被賊寇嚇得丟下公主、半路奔回的事情,已在洛陽傳開,引為笑談。
王衍也臉上無光,更恨其不爭。
好不容易為你爭來的刺史,就這么輕易丟掉了。
現在青州歸茍晞了,都督之外,再兼領刺史,軍政一把抓,已然難制。
唉!
王衍不想說什么,連罵人都沒力氣了。
家族之中就這么幾個歪瓜裂棗,他能怎么辦?他能靠誰?難道靠女婿?
“夷甫。”潘滔斟酌了一番,道:“魯陽侯驍勇善戰,屢建功勛,三軍皆服。其軍又屯于梁縣,乃洛陽肘腋之地,為今之計,不如與之相善,將來也好有個照應。”
王衍嘆了口氣,不想說什么。
他方才想到了弟弟王澄。
他在上個月去了荊州,持節都督、領南蠻校尉、荊州刺史。
王衍在弟弟身邊安排了人,得知他赴任后,以郭舒為別駕,委以府事,自己不管了。
然后日夜縱酒,不親庶務。雖寇戎交急,不以為懷。
郭舒三番五次進諫,以為宜愛民養兵,保全州境,澄不從。
聽到這個消息時,王衍差點背過氣去。
這些弟弟們,在他面前時侃侃而談,恭儉謙讓,一副君子風范。
結果一旦去了地方任職,全都原形畢露,讓他茶飯不思,憂愁不已。
怎么會這樣呢?
“不如——”見到王衍愁眉苦臉的樣子,潘滔眼珠轉了一轉,道:“我遣人邀魯陽侯來洛陽,推心置腹一番,看看風色。”
王衍不說話,但也不反對,算是默許了。
正當潘滔準備喊人時,王衍伸手阻止了,道:“左右無事,梁縣也不遠,不如去看看。”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