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容很快就穿戴整齊,走出了殿門。
遠處是白雪皚皚的群山。
群山之麓,庭院、樓閣、河池、農田點綴其間,隱有鹿群奔走,虎狼長嘯。
住在這個地方,直似隱士一般。
但羊獻容不是隱士,她也沒有當隱士的想法,她是個小時候被寵壞了,長大后又被嚇壞了的女人。
宮人搬了張胡床過來,羊獻容坐在那里,托腮靜靜看著,一如金墉城那會的明媚。
邵勛起身行了一禮,臉上有些許灰黑。
羊獻容噗嗤一聲笑了。
邵勛亦笑,道:“皇后放過爆竹嗎?”
羊獻容搖了搖頭。
邵勛拿起一截,遞了過去,道:“正旦乃三元之日,當雞鳴而起,于庭前爆竹,以辟山臊惡鬼。臣半夜就來了,準備了這么一大堆,為皇后驅邪。”
羊獻容心中一暖,有些雀躍地接過爆竹。
“置于火堆之中。”邵勛指了指熊熊燃燒的火堆,說道。
羊獻容嗯了一聲,起身走了過去。誰知剛到近前,火堆中“嘭”地一聲爆響,嚇得她一個趔趄。
邵勛眼疾手快,伸手一攬,將羊獻容抱在懷中。
場中一時靜了下來。
羊獻容輕輕掙了一下,邵勛趕忙松手,退后兩步。
“嘭!”爆竹又炸,但都抵不過他心臟劇烈跳動的砰砰“巨響”。
皇后的腰,好軟啊。
他抬起頭,看向羊獻容。
羊獻容背對著他。
清冷的山風吹拂而來,皇后的耳根卻愈發殷紅如血。
片刻之后,她撩了撩發梢,拿起竹子,置入火堆之中。
火焰漸漸吞沒了竹節,沒人說話,氣氛稍稍有些旖旎。
“嘭!”爆竹聲再起。
邵勛的心跳已經恢復正常。
他暗嘆自己定力還是不夠,這才一年沒碰女人,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惡鬼避矣。”皇后不說話,邵勛只能硬著頭皮尬聊:“卻不知這說法從何時而起。”
羊獻容轉過身來,臉蛋上還殘留著幾絲紅暈,不過神情已恢復正常。
只聽她說道:“《神異經》云‘西方山中有人焉,其長尺余,一足,性不畏人。犯之則令人寒熱,名曰山臊。以竹著火中,烞(po)熚(bi)有聲,而山臊驚憚。’《玄黃經》又謂之山巢鬼也。”
“原來如此。”邵勛繼續尬聊。
羊獻容已完全恢復正常,開心地說道:“居宮中之時,正旦亦有庭燎,只不過從未親手燃放。今日——妾很高興,圓了少時心愿。”
她臉上的笑容完全是真心的,不帶絲毫功利,就是純粹的高興。
邵勛也為她高興,道:“比起去年,皇后心寬許多。”
第一療程,算是成功了吧?
羊獻容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只轉過身去,看著秀美的山川大地。
邵勛默默燃燒完剩余的爆竹,然后便行禮告辭。
羊獻容仿佛沒聽見,憑風而立,一動不動。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