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官方這種行為,也令讖緯成了顯學。終東漢一朝,讖緯學說十分興盛,儒生也大量使用,甚至到了經、緯不分的地步。
即便從東漢末年開始打壓,但這種學說已經扎下了根,不是一時半會能壓制的。到了此時,依然是世家大族子弟的必學科目之一。
王衍說了這么一大堆,好似對讖緯不太相信,但你問問他為何總是一個人在家研究圖讖甚至算卦?
“夷甫所說,似有幾分道理。”司馬越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隨后又看向潘滔、劉輿二人,問道:“你二人是何看法?”
“司徒,此必匈奴之計,旨在離間司徒和魯陽縣公,不足信也。”潘滔立刻說道。
劉輿猶豫了一下,似是覺得這會不能生出內亂,當以大局為重,于是附和道:“讖緯之說,虛無縹緲。魯陽縣公囂張跋扈,貪財好色,惡了不少人,或有人中傷。”
“司徒歷次征調,魯陽縣公皆出兵相隨,忠勇可嘉。”糜晃說道。
司馬越遲疑難決,最終還是疑惑地點了點頭。
初聽到洛水斷流的消息時,他直接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醒來之后,恨不得什么都不顧了,要當場殺了邵勛,幸得左右勸解,方止住了那股子翻騰不休的殺意。
這會經王夷甫一陣開導,心里好受多了,殺心也淡了許多。
但心底的那根刺,卻怎么都拔不出來,反倒愈發往肉里鉆了。
待到擊退匈奴,還是得著手解決這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而在想到匈奴之后,他又問道:“石勒寇鉅鹿、常山等郡,大肆征發人丁,眾至十萬,該如何應對?”
“司徒,這事還得著落在王幽州身上。”劉輿答道:“或可令其權攝冀州北部諸郡,總攬軍務,剿滅石勒。”
司馬越猶豫了下。
這是給王浚名義了,他不是很樂意。
最好的辦法,還是王浚為朝廷打仗,擊敗石勒后就退回,鉅鹿、常山等郡仍然歸朝廷管。
朝廷可以給王浚名爵,但不能給他升官,不能給他地盤,這是底線。
“先著王浚進剿石勒。”司馬越說道。
“諾。”劉輿應下了。
“匈奴定然要南下。”司馬越又道:“此番大戰,還得有個主帥,何人能為之?”
按理來說,司馬越是當仁不讓的主帥,但他如今這個身體狀況,確實無法指揮——當然,或許還有其他因素。
幾人都下意識看向王衍。
王衍是北軍中候、太尉,指揮禁軍打仗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司馬越看了一眼王衍,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另外,他也不想把權力過多地集中到一個人手里。
“罷了。”司馬越擺了擺手,道:“著曹武、王堪守好渡口,防備匈奴南下,余事容后再議。”
說完,又看向糜晃,問道:“子恢,南下之情形,與孤細說。”
糜晃上前,將與邵勛會面的情形仔細說了一番。
當然,是以他的方式來說的。
比如,邵勛索要錢糧器械,口氣很不好。糜晃只提及南邊赤地千里,百姓嗷嗷待哺,邵勛軍糧不足,懇求朝廷調撥太倉之糧以賑。
如此種種。
司馬越聽完,不置可否。
正想說些什么,突然間一陣頭暈襲來,難受得不行。
只能無力地擺手道:“檄調邵勛率眾北上。錢糧器械之事,夷甫你看著給吧。”
“好。”王衍點了點頭,應道。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