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曾有詩云:“濃霜打白菜,霜威空自嚴。不見菜心死,翻教菜心甜。”
演變到最后,變成了不結球的白菜,有些地方叫“黃芽菜”。
當然,此時的菘菜還不能在冬天生長,一般在秋末收獲,儲存起來,作為冬菜的一種,即“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是也。
今年翠園內也收了不少晚菘,儲放在地窖內。
羊獻容已經遣人送了幾十車至公府,與蕪菁一起,作為過年前的賞賜。
她知道邵勛回來了,過年前也會發放一些禮品給官員軍將,如鹽、肉脯、冬菜之類,作為他們收入的一部分——這是傳統了。
“陳侯的基業,愈發穩固了。”羊曼感慨道。
祿田內大部分種植的還是小麥。老天爺開恩,八月下旬開始連場大雨,九月頭上便下種了冬小麥,明年五月就可以收獲。
祿田由青州屯田軍
祿田收獲有保障,官員軍將的心就定下了。
他們的心定下,陳侯的基業就穩了。
恤田、祿田、材官莊南北二園,以及公主陂一帶新開辟的田地,再加上棠梨院、流華院的少量田地,這里確實是一片熱土。
只不過,未來要向東發展了吧?
廣成澤開荒難度太大了,而且山地、水澤很多,不如豫州阡陌縱橫的土地。
若能花個幾年時間,穩穩吃下豫州十三郡國,那才叫霸業有成。
羊氏兄妹離開廣成澤的時候,看到一大群馬被拉到野地里,似乎在訓練拉車。
是了,廣成澤內的鮮卑馬數量龐大。
前些年,陳侯一直在售賣馬匹,買賣頗為興旺,換回了不少糧食。
這兩年賣得少了,大概是大家都缺糧吧。
羊曼離開梁縣前往順陽的時候,聽聞廣成澤內的馬已經不足五千匹了,如今卻不知還有多少。
戰爭消耗是最大宗,即便能繳獲,也彌補不了戰損。
另外,這批馬也好幾年了,每年都有老死、病死的。再等幾年,怕是都跑不動了,拿來拉車確實是無奈之下的最好選擇。
回到廣成宮時,羊曼坐了下來,組織了一下言語后,說道:“我出任順陽太守后,泰山那邊有所觸動。上個月收到家書,過陣子會有一批人過來。”
羊獻容聽了會,冷笑一下,道:“終于舍得下血本了?等洛陽之事傳回去,他們怕是又會后悔本錢下得少了。”
羊曼聞言,皺了下眉頭,道:“你也是羊氏族人,說話就不能中聽點?羊氏發達了,即便你將來……也是有好處的。”
羊獻容一聽,終于安靜了下來,隨即又有些生氣,也不知道在氣什么。
“族中已經知道洛陽之事了。”羊曼說道。
“這么快?”羊獻容有些驚訝。
“都過去一個多月了。”羊曼無奈道:“況這等大事,即便無法五百里加急傳回泰山,總得派心腹快馬送回去吧?”
“他們終于心動了?”羊獻容譏諷道。
羊曼看了她一眼,道:“族中打算爭取一下,讓陳侯娶你二叔家的小懶為妻。”
“小懶她敢!”羊獻容怒目圓睜。
羊曼輕笑一聲,道:“我寫信勸阻了。”
羊獻容心下稍安,又道:“族里那幫老糊涂,整日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