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是最大的變量,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以此時官府失能的狀態,也沒法仔細清查。流民帥、塢堡帥們報一個數字,你除了相信還能怎么辦?
“如果遷移百姓南下……”邵勛頓了頓,然后說道:“府君覺得會不會有人作亂?”
裴純一驚,立刻勸道:“君侯,若強遷百姓而走,真的會有動亂。”
“誰作亂?士人還是豪強?”
“皆有。”
“都是國朝慣壞了他們。”邵勛嗤笑一聲,道:“若再打個十年八年,看他們搬不搬。”
“君侯為何要遷走百姓?”裴純有些不解了,問道。
“從大河渡口至管城不過四五十里。”邵勛比劃道:“管城向南九十里至新鄭,新鄭往南,又四十里至潁川長社,再六十里可至許昌。此為通衢大道,總計二百四十里上下的路程,你說呢?”
管城是秦代的管縣。縣早就沒了,地名還在。
新鄭在曹魏時還是一個縣,國朝省入苑陵縣,城池還在。
國朝南北向的一條大驛道,入滎陽時,皆過管城、新鄭,反倒是郡城滎陽不在驛道之上。
管城更是有南北、東西向的兩條驛道交匯,位置十分重要,所以到了唐代,管城再度置縣,且成了鄭州(滎陽郡)的治所。
從黃河南岸渡口到重鎮許昌,就這二百四十里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還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君侯難道不管滎陽了?”裴純驚道。
“哈哈,瞎說什么呢?我放棄了滎陽,若被他人占據,豈不是自尋煩惱?”邵勛大笑道:“別多想。接下來,你尋個時機,把管城、新鄭好好修繕一下。管城可能要重新筑城,無需筑太大,能駐防五千士卒、馬千匹就可以了,倉城以能儲備半年軍資為要。新鄭有舊城垣,就是破敗了些,基址仍在,想辦法修繕下。外面再增筑一個倉城,囤積糧草物資。”
“諾。”裴純想了想,一時沒想明白邵勛這樣做的用意。
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對滎陽不是什么好事。
看來,得想辦法挪個位置了。這破太守太危險,不好當,最好換個富庶一點且深處后方腹地的大郡,怎么著也得把這次損失的錢撈回來。
二人進入關城后,邵勛沒急著找住處,而是先在墻頭巡視一番。
匈奴已退,部分征來的農民已經解散,各回各家。
郡兵還沒來得及走,大概會到過年前才會撤退。
滎陽的另外兩千郡兵已經損失殆盡,只剩下數百人。
過完年后,還是得重新征募,然后開至虎牢關,在關城附近種地,順便戍守——滎陽的條件壓根養不起職業士兵,最多半脫產。
虎牢關、管城、新鄭三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剛剛收復的郡城還重要。
不得已的情況下,邵勛可以容忍郡城失陷,但這三個據點最好要守住。
“晚上置宴,招待下滎陽父老。”下了城頭后,邵勛吩咐道:“酒伱來出,肉我來,馬肉。”
“滎陽父老正想結識下君侯。”裴純笑道:“一定安排好。”
又到他擅長的領域了,裴純頓時感覺十分舒適,滿口應下。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