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的時候,第一批軍報在信使玩命輸送之下,輾轉抵達了朔方郡。
邵勛此刻正登上高闕舊塞,俯瞰盛景。
山間孔道之中,一營又一營的武人迤逾而南,返回河南地。
他們剛剛結束在草原上的講武。
遠近部落都來了,數萬人齊集,圍獵黃羊、狐兔、豬鹿之屬。
邵勛賞出去一大堆絹帛,收到了無數獵物,就連金雕都有數只,感覺都可以設個鷹坊,專門放鷹取樂了。
興之所至,他也下場奔馬馳射,命中獵物十余,引得胡漢軍士一陣歡呼。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身體機能的老化是不可避免的,畢竟五十三歲的人了。
如果他不是天子,還是個武將的話,興許能像李嗣源那般,五十歲那年,面對鋪天蓋地的契丹騎兵,破口大罵,擲頭盔于地,策馬馳入敵陣,鐵撾揮舞之處,擋者披靡,生擒一隊帥而回。
但他終究當了天子,練武都沒以前那么規律了,更兼看不穿紅粉骷髏,難以抵御女人大雷、大靛的誘惑,被她們「騙」走了許多元氣。
以后要改!
不過當他轉身看到身后的鶯鶯燕燕們,一個個身穿或潔白、或火紅的皮裘,臉紅通通的時候,又將之前的念頭拋到九霄云外了,一把將諸葛文豹樓入懷中,滿足無比。
小娘皮二十三歲,第一次時痛的哭出來了,現在食髓知味,一股婦人風情,最是誘人不過,以至于諸葛文彪都有些不滿,直讓邵勛懷疑姐妹倆快要翻臉了。
「陛下.」諸葛文豹仿佛沒注意到姐姐不悅的眼神,嬌嬌柔柔地輕呼了一聲。
其他宮嬪紛紛看了過來,掩嘴輕笑。
邵勛松開了手。
這群母狼,越來越難以招架了,遂往外走了幾步,讓邵貞取來軍報,反復研讀。
南路軍目前已經抵達于,屯于城外。
他們路上遇到了沙暴,小小地迷了一次路,差點全軍覆沒。
快要抵達于時,統帥李柏病重。諸將計議皆欲回返,李柏病中堅持前進,最終抵達于闐。
于闐王尉遲婆羅領一眾附庸城邦歸降,并上交漢以來歷朝歷代旌節,由李柏賜予其新的旌節及大梁「奉義于闐王」金印紫綬。
看到這個消息時,邵勛比較欣慰。
于是大國,也就弱于龜茲,比焉耆強,他們能降順,南道已然盡數易幟一一南道其實就鄯善、于闐二國。
李柏在奏報上稱,待病體稍愈,便要征發于兵馬,掃蕩周邊,令其盡數歸順。
邵勛頗為欣賞,很有精神嘛!
老實說,他這也是吃了漢時紅利了,不然僅憑三千兵馬怕是難以讓人歸順。
另外,大梁朝的這種行為,同時也是在維護這套羈摩一朝貢系統,興許后世哪個王朝收復西域時,也會認為吃了梁朝紅利。
一代代穩固,本就如此。
南路軍之外的另一路偏師就是鄭隆率領的北路軍了。他們不過二萬騎,卻狂飆猛進卷起無數血雨腥風。
柔然的崛起大概是被他打斷了。這一西遁,郁久間氏好不容易營建起來的部落聯盟呈土崩瓦解之勢,至少漠北那些部落會離心離德一一興許有一些「傻子」還聽郁久間氏的,
但其威望已然大挫,說話肯定不如以前好使了。
鄭隆之外,也有拓跋鮮卑貴人私下里寫信給邵勛,請求發兵漠北,除惡務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