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莫怪,下賤人不會說話。”
“跟著的有幾個人最后他們去哪兒了”蘇辰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去了十里外的陳家莊,到了那里小的就沒繼續跟了,守了兩個時辰,沒見他們出來。”
李爬虎話一說完,對面的蘇辰已經起身開門走了出去,偏頭朝被稱為陳幫主的漢子說道“替我支付一百兩給這人,回頭補你。”
“三公子說哪里話,一百兩算得甚,三公子慢走”
這位陳幫主笑呵呵的揮手目送蘇辰三人從后門離開,一旁的李爬虎笑的臉上五官都擠到了一起,“三公子沒外面說的那么兇狠,人還怪好嘞。”
“哼,那是你沒犯到他手上”
這邊,蘇辰從酒肆后門出來上了馬車,吩咐十三駕車離開駛往東郊,過往的街道接受不少巡邏的士兵盤查,看到出示的侯府令牌后,方才順利出城。
官道并不平整,車輪駛過坑坑洼洼,蘇辰閉著眼睛坐在搖晃的車廂假寐,腦中不斷分析一條條信息。
刺客為何襲擊蘇從芳。
很顯然是針對侯府來的,以自己對這個便宜老爹的觀察,沒什么大本事,守著定安城已經是極限了,朝堂上更是許多年不曾去過,又沒有官職在身,不可能跟人有政事上的沖突。
“你說,這些刺客,或者背后的人為什么而來”
蘇辰這話問的是旁邊祝公道,其實他很想返回侯府問問漢獻帝劉協,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對于陰謀詭計多少有些見解。
但眼下,他必須盡快趕到陳家莊,找到與刺客接頭的人,弄不好對方還有后手。
“無非利益,再無其他。”
祝公道盤坐一側,鐵槍平放在身后,淡淡的說道“蘇侯爺還不至于讓綠林人冒險行刺。”
“我就當你是夸贊吧。”
馬車順著官道拐去一條小路,十里過后,便能看到矗在山腳下的陳家莊,莊子不大三十多戶人,外面圍了一圈柵欄用來防備山中野獸,過去的泥路兩側是開墾的田野,一連兩月的旱情,地里的莊稼已是枯黃,莊子里不少人都去了定安城等著接濟,剩下的村人坐在田埂間失神的望著裂開龜紋的田地,對于過來的馬車只是瞥了一眼。
“老人家。”馬車停下來,蘇辰撩開簾子,露出半邊臉龐,“可否問一件事,莊里可有廟觀之類的”
老農耷拉著眼簾,隨意的揚了揚下巴,示意那邊的方向。
“那兒有一個山神廟,不過已經破爛了,沒人修繕。”
“多謝。”
蘇辰拱手道謝一番,簾子放下時,臉上的笑容收斂,化為冰冷,與祝公道、十三兩人對視一眼,隨后馬車繼續前行,停靠到附近隱蔽的位置。
“等天色暗一點”馬車里,清冷的聲音這樣說道。
陽光傾斜,照著山的影子落在另一座山頭,天色漸漸暗沉,離這處寂靜的莊子不遠的山林間,有著微弱的火光在年久失修的廟觀里亮著。
有三人坐在篝火旁,半只小野豬散發誘人的香味,其中一人拿著書本在上面書寫什么。
另外兩人都是身材高大的漢子,雙臂肌肉虬扎,一人額頭上有道疤痕,一人面容兇狠,搖曳的火光照在他們身上彷如兩頭蹲伏的野獸。
外面有風吹進來。
其中一個漢子起身走到外面,看了看周圍搖晃的樹影,走到廟外的灌木前,解開褲腰帶。
嘩嘩
劃出一道軌跡的水聲里,相隔不遠的草叢,有著身影緩緩靠近,輕柔的步履踩在落葉上,發出輕微的一聲咔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