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府衙之中,到處都是文吏抱著公文亂跑,或堆積地上點火焚燒,主薄拉著太守孫叔武往外走。
“府君快走,城門已陷很快就殺過來了”
孫叔武昨日夜晚給皇城統領和兩個侍衛長陪酒,作為地方父母,是必做的事,今日幾乎都在睡覺,到的此時才被沖到后堂的主薄叫醒,他酒還未完全醒過來,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
“到底是何人反叛”
那主薄看了眼已被撲滅大火的馬棚,他急的快哭出來“哎喲,蘇侯爺家的三公子,城里那幫混混到處放火,聽說城外的燕山鐵騎也被殺散,就是不知道定安軍能否趕來救援太守,你怎的不走了”
“蘇侯真反了”
“反了快走吧,等會兒說不得要殺到這邊。”
“蘇侯反了,我還走個屁”孫叔武甩袖掙開對方,轉身就往回走,“我跟蘇侯相交二十載,我這太守都是他托人在朝廷疏通,才落實在此處,他反他,我做我的太守,又不會要我的命,慌個甚”
“啊這”那主薄愣在原地,反應過來,他也跟了上去,“太守不走,那我也不走。”
“你趕緊讓人傳我命令,讓衙門里的人趕緊回來,別沒事找事。”
“是。”
那主薄聞言,急急忙忙招呼燒毀文書的官吏趕緊住手,又遣十多名衙役上街叫外面的捕快、府衙兵卒趕緊停手回去復命。
沿途街道廝殺漸熄,但也有一些地方仍舊鏖戰。
駐扎定安的一百皇城甲士控制由南往北通往府衙的一處街口,借著地勢與一幫粗布麻衣的閑漢無賴交手。
印象中不堪一擊的這些人,此時變成這群身披重甲的兵卒噩夢。
這些閑漢無賴借著熟悉的街巷不與他們硬拼,手中也沒有利器廝殺,散亂的各處穿梭,不時投來一個個紙包,里面多是石灰、砂礫,也有污穢之物。
有甲士一刀將飛來的油紙包斬開,屎尿漫天飛灑,沾滿身上甲胄、兵器,這些東西都是士兵最為愛護的,不少皇城甲士怒了,不再保持陣型,直接沖向這些閑漢無賴,可沖過去,對方作鳥獸散,腿腳飛快的跑進各處小巷。
這些人都是生活里練出來的腿腳,衣著又輕便,一溜煙兒就跑的沒影,甲士后退,他們又再次出現,手里還多了粘屎的木棍,猶如無人之境,直往人臉上戳。
轟隆隆的馬蹄聲過來,這些甲士帶著一身屎尿回來擺出防御的陣型,可過來的馬隊只是停了停,呂布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調轉馬頭尋找另外的街道去往府衙。
不久,蘇辰帶著典韋,攜定安軍入東門。
夕陽在天邊變成暖黃色,蘇辰騎馬走過充滿焦臭的城門,看著半邊燒焦的門扇,臉上看不出喜怒,他抬了抬手,讓一名定安軍將校過來,然后,對方帶上百余人沖上墻頭,呼喊還在抵抗的同袍放棄廝殺。
登城戰尤為慘烈,好在這次是城內踩著石階上去,六百西涼兵死傷百余人,是在蘇辰能接受的范圍。
董卓滿身是血的下來,他擦去臉上、濃須上的血跡,抬起鋸齒刀抗到肩頭“接下來,該是府衙,兵貴神速,不如讓奉先拿了太守公文,直接殺向其他縣城。賺開城門,董某帶兵在后,接管城防。”
既然都反了,自然不可能只拿一個定安城,眼下消息還沒傳開,這個時候長途快襲拿幾縣應該沒什么問題。
蘇辰點頭同意,隨即找來傳令兵趕去府衙通知呂布,待士兵騎馬離開,他偏頭對董卓說道
“我父親那邊,也該接回城里了,由他坐鎮,好歹能穩住民心不亂。”
“長生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片刻之后,第二名傳令兵,調頭出了城門,往南原野而去。
郊外破舊小院里,許久沒見蘇辰回來的老兩口,還有蘇烈夫妻,等著也不是辦法,索性將地上的尸體和血水清理,昏迷的十三被抬到房里的床上,房雪君提著刀守著院門外面,警惕的看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