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沉默的拱了拱手,蘇辰也在馬背上無言的朝他拱手,兩人都沒有說話,與其余人一起注視著軍隊遠去。
稍后,老人的聲音才道“我們也該去了。”
說完,張角縱馬回跑,高舉過手中木杖,劃過一個個頭裹黃巾的信徒,聲音高亢。
“北方玄水,天顯木相,其燕昭昭,將亡之兆。黃天之下,厚土重生,以驅魍魎,斬朝堂妖魔。”
兄弟三人從黃巾信徒前方奔馬而過,兩千多道身影狂熱的跟在后面輾轉青山縣。
風吹著披風獵獵作響,春日寒冷的天空下,蘇辰坐在馬背上看著離開的太平道,“祭酒,咱們也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發絲在風里輕拂,郭嘉笑著點了點頭。
開乾二年的元月。
蘇家罷侯抄家、隨之造反不過短短半月,朝廷震怒,不顧旱情余波,責令三州兵馬齊動,發兵八萬前往容州定安平叛,兩股兵鋒率先浩浩蕩蕩地推進而來
但不久之后,被小覦的叛軍,直接拋卻防御,以震驚整個燕國的姿態,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這一天是元月十八,青山縣,這里再過一座縣城便是岺州地界,此時山野間都是翻山越嶺的身影。
山林間,長龍似的兵馬由東向西穿行山嶺,風里招展的旌旗飄蕩燕楊二字,這是岺州刺史楊俊的兵馬。
接到圣旨后,他攜七將,兩萬六千兵馬,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大有攆平一切的威勢。除此之外,還征調四萬青壯勞力押送大車,或挑著擔子,運送一應糧秣輜重。
他略懂一些用兵之道,還沒進入容州疆界,就已派出大量斥候,和三千人的先鋒探路。到得此時,兩萬三千人的主力已經進入青山縣范圍,根本就是前途無阻。
這一路上,不時能看到被斥候或先鋒所清除的荒野行人、商販,對此楊俊并沒有覺得什么不妥,大軍征伐,所過之處當隱匿行蹤為上。
“王將軍可有消息傳回”剛出來那股帶兵的勁頭已過,又是春寒時節,山間水汽較重,楊俊坐在他的戰馬上,隨口詢問身旁的心腹一句,隨后又道“讓秦將軍過來,暫代我指揮。”
“是。”
那傳令兵促馬在山道上跑了起來,長長的隊伍延伸二十多里之外,地勢已接近平原,但仍有起伏的坑凹、密林。這里還有一處村子,大抵是聽聞有大軍過來,里面的村人早已離開躲進山里了。
名叫王興虎的將領,看了看天色,在搜過村子過后,便下令推倒房舍,就地取材,搭建臨時駐扎的營寨,負責防衛的副將孟立,頗具勇力,武藝也是五品水準,未當軍之前,曾在山中一刀劈死過猛虎,而被鄉人推舉入了岺州公府。
營地搭建正熱火朝天,他領著兩百人在農田、山道巡邏,又命麾下士兵時不時去林間拔除可以蹲人的灌木、草叢,以此避免被夜襲。
遠遠的。
一雙雙視線盯著山道上領兵步行的將領。山林間,一道道身影蹲伏,正是從定安城全力行軍,花費四天時間趕到定安軍和西涼兵,領軍的是董卓、樂進兩人。
“打嗎還是等到晚上”董卓插下刀,問去一旁的副將。
“現在就打”
樂進吐出嘴里的草根,將一張鐵面戴上,拔出地上的鐵槍,喉嚨間低喝“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