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公,你是沒看到,城頭上聚集許多城中兵將,估摸他們心里嚇得不輕。”
“呵呵,這是自然。”
董卓大腹便便的坐在大椅,拿著手絹正擦著手里捧著的環首刀,“當初老夫進洛陽的那會兒,就已知曉,如今這邊豈能例外十五萬大軍潰敗,他們焉能不成驚弓之鳥”
“董公英明。”李傕在一旁坐下,倒了碗水大口灌進肚皮,頗具匪氣的隨手將碗放到一旁,拍響膝上,“那何時攻城趁后面那些人沒來,索性拿了城門,這頭功就是我們的了。等會兒,我卜上一卦,看看哪個時辰最好”
“不用女巫,改自個兒卜卦了”
董卓直接一刀丟了過去,插在李傕岔開的雙腿之間,余力不息的地上微微搖晃,嚇得后者差點跳起來。
這邊,董卓繼續說著。
“我們不攻城,老夫這招濫竽充數,應該會嚇到不少人。”
“董公,我覺得你這形容,有點不妥。”
“嗯”董卓瞇起眼簾。
對面的李傕趕忙閉上嘴,將環首刀小心的放回案桌上,董卓這才將目光偏開“西涼軍重新滿編,也才萬人,攻這燕京屬實不智,我這一計魚目混珠,定讓城上兵將心懼,說不得今夜就有人開門來降”
那邊,李傕也不去糾正董卓的用詞了,連忙拱手道“董公高見”
聽著奉承的話,老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繼續擦拭起兵器。
五月二十三這天,西涼軍習慣了快速整裝,然后長途奔襲,受蘇辰命令,先一步快速推進過來,順道將沿途發現的潰兵,收降或斬殺。
而主力仍舊在出玉山原的路上,距離燕京尚有一百里左右,一些兵將被留了下來,負責照看傷兵和俘虜。
期間也有部分虎賁、龍驤、涉谷的俘虜加入進來,畢竟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看到了什么叫大勢所趨。
這些降兵,蘇辰大多補充到了并州、西涼兩支軍隊當中,而一些燕山騎俘虜,則編入呂布麾下,繳獲的戰馬足夠組成一支三千人的龐大騎兵。
而空出來的戰馬,全部交給董卓,幫忙馱載兵器甲胄,保證加快行軍速度。
眼下主力將近三萬,分成各營漫山遍野的推進,位于官道上的大車上,蘇辰正將一些陣亡名單簽署上自己的名字。
“一定要保存好陣亡士卒的骨灰,名字不得有遺漏,攻下燕京之后,對家眷的撫恤,直接從皇宮的府庫內扣出來。”
“對了,要立一座悼念英靈的豐碑,將他們的名字都刻上去,要在城外選風水最好的位置,我要讓他們永世都要受香火祭拜”
“不讓人忘記。”
吳子勛面容肅穆的捧著幾本名冊,里面有兩本是陣亡兵卒的姓名,足足有四千多人,光看著密密麻麻的人名,他都覺得觸目驚心。
“下去吧,就照我剛才的話做。”
蘇辰放下筆墨,讓吳子勛帶著那幾份傷亡名冊回到后隊保存,隨即又看過近日以來的消息,尤其關于另外兩路的兵馬。
“真是慢啊那我便不等你們了。”
輕聲說了一句,他朝一旁步行的典韋使了一個眼色,后者自覺的走到前面,讓趕車的士兵下去,他站了上來,接過駕馭車輛,不過車速明顯降下了不少,累得拉車的幾匹大馬舌頭都快吐了出來。
而車里,道士面無表情的點燃一炷香,交給蘇辰,識趣的走到外面,坐到典韋身旁,典韋偏頭看他一眼,這位道長依舊沒表情的點點頭,隨后看向前方。
車廂內,長香插進香爐。
蘇辰盤算著兩場大仗下來的功勛,拋開夏侯淵和趙云的兩萬,僅剩的四萬直接變成了十四萬,足夠他隨意揮霍了。
畢竟功勛除了招來那些不甘的將領外,就只能解鎖皇帝了。
階梯狀的供桌上面,隨著長香點燃,一尊尊靈位蘇醒過來,大抵是知道蘇辰心里想法,一個個往前傾了傾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