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盛夏,淺淺草地間,夜半積攢的露珠掛在草尖,隨后就一雙雙腳掌踩的貼地,一眼望過去,隊伍延綿數里,高舉的旌旗獵獵飛舞。
拂來的風里,蘇辰明白什么叫做頂著烈日,卻被風吹的發冷。
此時節見不到雪,從馬背上遙望遠方,能見一座座高山矗立蔚藍的天邊,山腰至山頂掛滿了白皚皚的積雪,沒有想象中的雪原荒涼。
“這地方風景還不錯。”
進入雪原地界后,對于周遭的景色,蘇辰還是頗有些喜歡,不過做為在這里活了多年阿奴虎卻是打斷了蘇辰的幻想。
“大將軍有所不知,盛夏時節,這里可能風景優美。一旦到了冬季,美麗的景色會變成可怕的地獄,遇上寒惡的鵝毛災雪,接連十幾日不停,牲畜凍餓而死,帳篷會被壓塌,一家人大多凍死在夜晚。冬季的時候,很難捕獲到獵物,又沒了牲畜果腹,會死很多很多人。”
“那你們可想過修建磚瓦房舍總比帳篷要結實許多。”
“這個生奴人不會這手藝,過來貿易的燕人商販也不愿將磚石這種沉重之物,運到這么遠的地方。”
蘇辰這一趟過來,就是遵循諸葛亮穩定后方的計策,殺肯定是殺不完生奴人,將對方轉化手中利器,才是上上之策。
何況,生奴人一直就有為燕國朝廷打仗的傳統,吸納進來要容易得多。
到的下午,陽光漸收,這邊的風越發大了起來,讓人感覺到了寒意,不少士兵摟著胳膊被風吹的直打哆嗦。
也在此時,前行的淺草地遠方,一支數十人的馬隊奔行過來,這些人穿著皮襖,頭戴皮帽,兩條狐尾或貂尾從皮帽后面耷在肩頭,見到過來的軍隊,紛紛下馬,握拳按著肩膀,屈膝半跪。
用著生奴人語言,嘰里咕嚕說了許多。
阿奴虎便在一旁充當起舌人,給蘇辰翻譯“他們是囚乞部落,大首領的族人,專門過來拜見燕國大將軍,引大將軍前去部落做客。”
“你問他們,為什么那顏朵不來迎接我。”蘇辰吹走手背上沾著的幾根馬鬃。
那幾人聽完阿奴虎的翻譯,連忙跟著解釋,大抵是那顏多和大首領喝醉了,躺在帳篷里睡覺,只能由他們過來。
“呵呵,好,大首領真是有心了。”
蘇辰笑了笑,便抽下馬鞭,促馬繼續前行,走到對方身旁時,吩咐這幾人到前面給軍隊帶路,典韋走到黑馬旁邊,壓低嗓音“主公,這幾人果然有問題,一直偷偷打量周圍人數。”
“嗯。”
這邊,蘇辰只是輕應了一聲,讓典韋不要打草驚蛇,只是招來馬岱與他低聲說了幾句,后者縱馬落去隊伍后面,隨后在原野奔馳而去。
不久,淺草地漸漸消失,變成硬土的苔原,氣溫驟降,比剛才還要冷上許多,好在前方也看到了一個背靠松林的營地,有著裊裊炊煙升起,防備虎狼的柵欄環繞四周,僅僅一面粗略估計占地有兩里左右。
遠遠的,便看到一撥生奴人在外面等候。
這些生奴人與燕京那邊的相差無幾,但舉止間更具野性,見到遠來的兵馬,領頭幾人單手握拳按肩,紛紛屈膝半跪行禮。
“阿奴虎,叫他們起來吧。”
蘇辰翻身下馬,一身戎裝朝對方走去,在阿奴虎翻譯的話語里,那幾個頭領起身后豪爽的笑起來,做著歡迎的動作邀蘇辰進營地。
“囚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