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秋雨下了一晚。
濕冷的空氣擠進窗隙,檀木圓桌上的燭火早已燃盡,蠟水流下燭臺化作不規則的形狀,掛有圍帳的木床輕輕的抖動幾下,有身影從床上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發出噼啪的聲響。
“大王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幽幽的聲音略帶疲倦在木床上響起。
蔥白的指尖劃過絲滑的被褥,裹上嬌軀斜斜撐起來,青絲滑落肩頭,能看到一片酥白,露在被外的腳秀而翹,似乎接觸到涼意飛快縮回被褥里。
女人艱難的坐起來,在被褥里窸窸窣窣穿上系上褻衣褻褲,下床踩著柔軟地毯,雙腿有著別扭的走姿過來幫男人穿戴繁重的衣袍、配飾。
“太后,還是很會服侍人嘛。”蘇辰張開雙臂,任由女人在他身前身后折騰,待腰帶系上,握住她下巴,將羞紅的俏臉偏過來,深深的看著對方眼睛,“往后像這樣,就一切變得很簡單了,但是有一點,不要以為,睡上一晚,就覺得孤可以放任你。那你就想錯了。”
“是。”姜婉低下頭,輕咬了下紅唇,幫面前的夏王將袍擺撫平。
蘇辰拍拍她肩頭,擠過嬌柔的身子,大步走向門扇,拉開房門,跨出去時,聲音也響起。
“太后,往后這太寧宮,你隨意走動了。”
這句話很明顯,告訴姜婉她和她兒子的命,蘇辰不會拿走。
聽到關門聲,女人眼淚終于憋不住,從眼眶流了下來,捂著嘴坐到床邊,壓抑的哭出聲,又狠狠的捶打自己的小腹。
不多時,有不認識的宮女進來,端了藥盆,還有幾粒黑乎乎的小藥丸。
“太后請服用。”
姜婉抿著紅唇,慢慢過去,將那幾粒藥倒進口中吞服下去,這是宮中必備的藥物,有避孕之用。
隨后被宮女攙扶到了屏風后面,脫下褻褲,坐進藥盆。
“典韋,走了”
從那寢房內出來,蘇辰繞過一個拐角,典韋正靠著拄子瞪大眼睛,口鼻間是呼呼的鼾聲。被蘇辰喚了一聲,銅鈴大眼頓時眨了眨,然后猛地站起來,左右望了望,隨后低下頭看到蘇辰,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這是跟張飛學的睜著眼睡覺”
蘇辰從他身旁過去,頗有些內疚“附近不是偏房怎么在這里睡覺。”
“主公你房里聲音太大了,怎么睡得著”典韋打著哈欠,將雙戟放回背上,跟著蘇辰一路往太寧宮外過去。
聽他這么一說,蘇辰自己都覺得臉紅,不過也想起宛城那會兒,不由問道。
“曹公那時候是什么時辰”
“記不住,但也就一兩個時辰,不過但凡當時這對大戟在手,怎么也能拖到下半夜。”
“哈哈”
出了太寧宮,便看到吳子勛坐在石階上,兩側都是宦官、宮女撐著下巴,腦袋一點一啄,聽到夏王的笑聲,一個個連忙驚醒過來,退到兩側躬下身。
蘇辰見吳子勛還沒動靜,上前在他屁股上輕踹了下,然后走下石階,也對這些宦官、宮女吩咐。
“太后、陛下,往后爾等態度好點。”
一幫宮女、宦官齊齊發出一聲“是。”
“完事兒了可算能回去了。”吳子勛拍著屁股后的灰塵,連忙跟上前面的典韋,小聲問道“昨晚你可聽墻根了”
回答他的是一巴掌蓋在頭頂,好在典韋也只是嚇唬,并沒有出力,但那氣勢差點沒把吳子勛給驚得坐到地上去。
不久,來到前宮,乘上王駕,一路出宮返回夏王府。
原本的大將軍府早已撤了門匾,換上夏王府三字。
此時雨水已停,稀稀拉拉的水珠掛在屋檐,一點一滴往下墜,趙云亦如往常早起,拿上新鍛造的青釭劍,在院中比劃幾下,隨后進屋用飯,坐到銅鏡前,梳理花白的發髻,看著銅鏡里倒映的面容,他眉頭皺了皺。
伸手一抓,白須掉了下來,雖然只有幾根,但這是從未沒有過的事,桃木梳劃過頭發,卻是帶下了許多白發。
“竟然開始掉須發我已到這般老的地步”
然而,此時外面傳出張飛慌慌張張的叫聲。
“子龍子龍俺掉頭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