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外,一臉諂笑的安祿山不時跟軍中同樣打招呼的將校哈腰點頭,待到離開這方。
“我會好好孝敬你的好好給你們供給糧秣的”出了轅門,他臉上依舊保持笑容,一聲接著一聲的自言自語。
之后的兩天,他口中的那位阿諛奉承的老頭,按時將糧秣歸入雍城,趙貴延在保持與西路的另一支由名叫陳權率領兩萬京畿兵馬隨時聯絡的情況下,一起并進陳度郡地界。
四萬人分作十多個梯隊,推進的路線占據山間、田野、平原,沿途收攏之前被擊敗的幾路殘兵,充作勞力安排在后營。
而派出的斥候也越來越多,每日幾乎都有消息往返數百次,畢竟對面的燕國軍隊也是身經百戰的,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數日的行軍,他將推薦的路線打造成連橫的推進,一邊趕路,一邊讓后方的工匠趕制器具,做足了進攻的準備,然而距離陳度郡只有兩百多里,除了不時發生一些斥候戰,對方的軍隊,根本不與他廝殺,或對陣。
從斥候傳回的消息,對方前前后后抵達的兵力至少已有三萬左右,但接連幾日都沒有進攻的跡象,這讓他有種卯足了勁,卻一拳打空般的難受。
馬蹄聲、腳步聲,旌旗的獵獵作響聲都在推進的陣線上持續的響著,趙貴延低頭看了眼最新的消息,皺了皺眉頭,隨后抬起臉,看著前方行進的陣列,穿梭的斥候。
他對后方左右跟隨的將領說道
“燕國這支軍隊,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不斷在我們前方來回穿插,是在故布疑兵”
后方最靠近他的一員大將,笑了笑“末將猜測,他們是在觀察這座我們,在尋找可以攻擊的地方。”
做為奉圣軍的將領,他衣甲華貴,自然有不俗的戰力和眼力。
面對名聲赫赫的這支燕軍,奉圣軍的將領們并沒有輕視,也未偷懶,但這種四處移動的策略,讓他們感覺頗為被動,好像隨時都會進攻他們軍隊某一處。
因為中原少馬的緣故,讓習慣軍陣正面硬撼魏軍有著奇怪的焦慮感。
“他們的斥候很厲害,之前我軍派出的十五名斥候,就有七人受傷,三人被殺,多數被對方暗算,斥候戰上,我們已落入下風。對方完全有備而來,就算軍隊壓迫對方斥候,但無法擺脫被他們監視。”
數位將領中,一個穿著袍服,外罩皮甲的文士輕聲說道“快到陳度郡的這兩日,對方數營兵馬又換了幾個地方,仍在我們前方來回穿插。”
“他們在攪亂我們的視線,混淆我們的耳朵。”趙貴延對于這些,也有自己的見解,沙啞的聲音艱難的擠出喉嚨“若是跟著他們的腳步,那就被引入圈套了,以靜制動,照常逼近陳度郡,兩支主力,椅靠大城形成犄角,第一仗我們就算勝了”
他說道這里笑了笑。
“那位夏王,以為這里是燕國,可惜他忘了,中原之地,文人風貌,博學多識,他能想到的戰術,兵書上也多有記載和破解之道。
他有百戰之兵又如何,有厲害的猛將又如何,到的眼下不斷后退,故布疑陣,說明他也不敢小覦我軍,真希望他聽到自己百戰之師失利的消息,該是何等模樣”
這番兩邊分析的話暗含鼓勵的意思,周圍幾員大將略略對望一眼,沉重的應和一聲,但對于這場戰事,并不看好。
趙貴延伴隨戰馬行進,身形微微搖晃,身為宗室大將,就算對戰事不容樂觀,他也不能說出來,皇帝、宗室的顏面,擺在那里,不容他退縮
“諸位將軍,你們猜對方那位將領會不會覺得我們在故布疑陣才迷惑他”
客棧的大廳內,郭嘉笑瞇瞇的喝上一口茶水,衣襟的間隙,隱約能看到里面纏裹的繃帶,他將杯盞放下,在諸將視線里,起身走到地圖前。
“其實,嘉就是要讓他心生疑慮,然后讓他印證自己的猜測且深信不已。畢竟,還有一萬幽燕軍,他肯定會覺得我等不敢亂動,畢竟是用來護衛本陣的。”
他嘴角勾起狡黠的微笑“這幾日,西涼軍也都在疑陣里回攏,可以動手了,朝奉圣軍幾個點發起進攻,讓這位奉圣軍主將意識到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