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傾斜,已至下午,一連數日的小規模動亂結束,一車車箱子被拉進了軍營,神秘的擺在校場上,引來不少燕軍將士好奇的圍觀。
不過都被夏王的甲士攔下,暫時不允許他們打開。
這下令得這西涼軍這幫驕兵悍將更加好奇,紛紛聚集過來,吵吵嚷嚷的想要看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不久,更多的箱子從外面運進來,與這邊堆放到一起。
之后,西涼軍被召集到了營外,與此同時幽燕、并州、益州、青州另外四軍兵卒也被召集過來,在原野上集結,就連不能動彈的傷兵也被同袍抬過來。
這邊有工匠搭建出了簡單的臺子。
夕陽的黃昏正從西面照來,蘇辰騎在馬背上,與一旁被阿奴虎推著的諸葛亮說話,他是這幾日從廣甫城跟周倉一起過來的,此時話語提起的便是田契這塊。
“大王,其實不用那么操之過急,亮在廣甫時,早已想好了此策,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他坐在四輪車上,搖著羽扇有些可惜。
雖然事情有些操之過急的做下,但蘇辰也不后悔,但還是好奇的問道“丞相想的是什么計策”
“亮以為當如秦皇那般,先納魏國入版圖,推行燕國貨幣,以溫和的手段對這些世家大族,豪紳大戶,悄然來一個釜底抽薪”
蘇辰停下戰馬,愣愣的看著車上的諸葛亮,“丞相,你這一整,有點毒辣啊感覺比賈詡、李儒還要狠毒。”
這是相當于一場經濟戰爭,這要是成了,那些豪門不死也掉成皮。
“呵呵這些不足以言。”諸葛亮揮了一下羽扇,“凡多謀之人,陰謀詭計多的是,只看他是否愿意狠下心腸,去做這些事。”
蘇辰點點頭,目光望向遠方,已顯出軍陣的輪廓,“丞相之計雖好,可孤等不了那么久,將士們也需要得到振奮士氣之物。孤不能食言,即便這些豪紳大戶,世家大族記恨孤也無妨。”
說完,一甩鞭子,縱馬飛奔起來,單槍匹馬沖入那邊眾軍將士視線之中,躍馬沖上臺階,促馬立在高臺之上。
“諸軍將士,孤的兒郎們”
蘇辰的聲音雄渾的響徹原野,震蕩天云。后方,一輛輛轅車將那些木箱拉了出來,一一放在高臺下面,其中一口被兩個士兵抬到高臺,放在一側。
“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嗎”
西云卷動,壯麗的霞光照在兵鋒褪去后的城頭,房雪君清瘦了許多,她走過一片低低的痛吟里,她在廣甫城傷兵營忙里忙外,樸素的衣裙沾滿污垢和血漬,發髻些許凌亂搭在肩頭,偶爾直起身,擦過鬢角,額頭滲出絲絲汗珠。
兵鋒踐踏過的大地上,一撥撥俘虜走過上百里,他們望向前方,聽說鹿陽已陷,皇帝已死,大多數人心里沒有悲傷,只是目光茫然的看著周圍。
張翼走在城頭,看著遠去的俘虜,他已經知道夏王兌現諾言的事,望著南面不由笑了起來。
風吹過原野,卷起灰塵,那高臺屹立的戰馬上,蘇辰聲音依舊雄壯、渾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