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會之抬手一拱,當即帶上兩千生奴兵,還有那幫紅發蠻夷,下城關,沿著關隘中的街道奔向西城門那邊。
等趕到這邊的時候,攻城的廝殺已經開始了。
城墻的西戎騎兵,徘徊城下,在馬背上朝城上射箭,掩護下方攀登云梯的族人,一支支羽箭化作箭雨,黑壓壓飛向城頭。
接連的慘呼里,從盾牌、墻垛后站起,或轉出的弓手紛紛朝下方給予還擊,將攀登云梯的蠻夷射下梯子。
“弓手繼續射箭,擂木準備”各營的將校組織抵抗,也在朝下觀察攀登云梯的西戎人數量。
雷銅鎮守城樓,接收傳來的墻段上的情況,然后做出調整,至于怎么打,中下層校尉、司馬心里都是有數的。
隨著擂木、礌石開始往下砸時,攻城的激烈程度瞬間拔高。
燃燒的箭矢飛過天空,從下方飛上來,也有箭矢朝下面云集的西戎兵射下去,一部分被對方的盾牌擋下。
黑煙升起遮擋了漸漸升起的陽光,西城墻左右墻段上,一張張云梯掛靠墻垛,嘴里叼著兵器的一道道身影攀爬在上面,礌石落下來,呯的一下,砸在一個西戎兵頭上,帶著凄厲的慘叫從半空落下摔死。
剛剛投下礌石的士兵還未來得及高興,一支羽箭從城下飛來,那掛著笑容的延塘關士卒捂著中箭的頸脖栽倒,他的位置很快被其他人填補。
視野往左右延伸,數里長的城關,密密麻麻的身影猶如蟻群攀爬上來。
廝殺沸騰的遠方,黑壓壓的騎陣猶如流淌的溪流環繞著最中間一面大纛交織而行。
魁梧寬壯的老人一身盛裝,金色的甲胄外披著白色的獸毛,他睜了許久的眼睛,一直望著前方傳來沸騰廝殺聲的城墻。
“可汗,今日一股氣應該能拿下城墻了。”在斜馭的旁邊,說的是一個中年儒生,他依舊是一身青色的衣袍,他輕聲說道“這次關隘,存在太久了,一把火燒了吧。”
斜馭收回視線,看向這位來自魏國的儒生,兇戾的臉上露出笑容“你的心比我們西戎人還要狠毒,不過我很滿意你的話,這處關隘擋住西戎的鐵蹄太久了,我們成千上萬的部落族人,在它面前死去,頭顱被它插在木樁上化為界限,這一次,我要屠盡這關內的燕國人,將他們頭顱插滿他們的土地。”
他仰了仰花白的頭顱。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西戎的勇士踏平了這里,鐵蹄踩踏燕國人的土地,我夢見蒼天見證了我們的勝利,我想,很快就能帶著燕國無數的俘虜、糧食,和金銀鐵器回到草原故鄉”
“我會讓你達成這個夢,尊敬的可汗。”駱敬賓朝他保持著中原讀書人的微笑。
斜馭側目看他一眼,促馬來到前方,拔出腰間的彎刀,舉起來。
“加大力度進攻,我要砍下城關內所有燕國人的頭顱”
嗚嗚
戰爭的號角再次吹響
城墻上,混亂、廝殺的吶喊、人的慘叫匯成一起,遠遠近近,已有不少西戎人殺到了城墻上。
幾個紅發的蠻夷跟隨身材高大的生奴人搏命的與這些草原人拼殺,飛舞的火箭甚至點燃了一具尸體的皮襖,黑煙之中,一名西戎人上了墻垛,從冒起的大火上方,撲向前面的槍林。
名叫巴里的粗壯蠻人一斧頭將這撲來的西戎人劈翻,身材矯健勻稱的妹妹艾爾莎也在,她一手短斧,一手鋼刀,與前方兩個生奴人將一個云梯缺口封住。
巴里沖過去將她拉回來,“你回來,不許你冒險,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