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才是攣鞮部的勇士該說的話。”攣鞮拔鬼笑了笑,緩緩抬手,旁邊的侍女從另一個仆人手中接過酒水,遞到老人手里。
“去吧,部落的勇士們”
并不雄偉、奢華的王帳內,攣鞮拔鬼舉起酒碗,蕩漾的水漬翻涌出來些許,他短短的一句,標致著東西兩邊,超過二十萬人的廝殺開始了。
萬馬奔騰的撼地之聲,在部落外遠去,無數部落的婦人抱著孩子,朝離開的父親或兒子揮手。
“回去。”攣鞮拔鬼站在帳口望了一陣,他捏著侍女的手臂,在侍女皺眉抿嘴,忍著疼痛里,緩緩回到王帳后面。
此時沒有多少人后,他摘下頭上狐尾帽,坐到披著毛絨的胡凳,喘著粗氣。
“可汗,吃藥了”侍女脫去白色的袍子,在攣鞮拔鬼旁邊坐下,喂了一粒藥丸后,攙扶拔鬼去榻上睡下,隨后用她滾熱的身軀靠著老人,為他驅走寒意。
侍女從后面摟著攣鞮拔鬼的后背,伸手將一張毛皮拉扯上來,蓋住老人和自己“可汗,你的身體”
攣鞮拔鬼向著里面,蒼老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嘴角的皺紋更加皺了起來,他撫著侍女放在他胸前的手。
“能堅持到他們回來,西域過來的丹藥,不要停下,我一定能堅持到長生秘術在我的勇士手中呈到面前。”
元月十一,陽光收斂起來,青灰色的雨云壓的極低,極寒的天氣里,若是下上一場雨,將會更冷了。
灰蒙蒙的天際下,草原上全是馬蹄聲蔓延,兇戾的呼嗬、吼叫此起彼伏。
地上揚起的土塵之中嗎,是一道道持刀、持矛背弓的西戎騎兵,自東向西奔行,這是尸逐部召集的草原騎兵,正往西面與攣鞮部的地界奔行過去。
十余萬的騎隊的行進速度,在今日的雨云凝聚時,逐漸放慢下來,尸逐泉接連發下借助戰馬搭建營地的命令后,在前進的道路上,依舊派出大量的斥候,朝西面的攣鞮地界探查攣鞮拔鬼麾下部落騎兵的動靜,以及對方迂回、偷襲的可能性。
草原之上,他放眼望去,全是下馬扯出皮毛部落勇士,這樣的一幕讓他心潮澎湃,從前只有父親能指揮得了他們,如今這樣的權利放在他手中,是那樣的令人癡迷。
不過,眼下他要在這里等待后方趕來的那位燕國夏王,等待他下達命令。
尸逐泉望向的東面,兩支超過三萬人兵馬正從緩緩行進過來,搖搖晃晃的祖柩車上,蘇辰拄劍望著天空的雨云。
“大王,尸逐部落人還是太多了。”賈詡舉起晃蕩著酒杯,品嘗著尸逐邪從西域買來的紅色酒水,他偏過視線,望著坐在虎皮大椅上的背影,聲音平淡“能戰之兵太多,又有成年的可汗,并不是一件好事。”
蘇辰眨了眨眼睛,回過頭來,伸手接過李道士遞來的一杯酒“是啊,要是養壯了,確實不是好事,今日或許屈服,但明日免不了驕狂自大,又變回曾經的樣子。”
片刻,蘇辰品了一口杯中殷紅的酒水,重新看向外面“中書令心里可是有計教我”
那邊,老人放下酒杯,笑著拱起手“心里確實有些想法。”
重新一次,有了蘇辰的保證,賈詡心里多少是放開了,如今更是深入這方世道的草原,讓他完成從前并未做過的事,心里多少有些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