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利山巴低吼一聲,他瞇起眼簾,鐵蹄猶如奔雷般,兩千白馬義從沖入閱兵行道,一面幽燕軍的大旗底下。
是一身銀色鱗甲,外罩潔白寬袍的騎將,面容俊朗,皮膚些許黝黑,一臉冷漠,手握一桿龍膽亮銀槍。
而他旁邊,同樣是一匹白馬,上身銀色束腰兩檔甲的女將,披一件白色披風,頭纏覆額帶,英姿颯爽。
就在眾人好奇這支輕騎的作用時,奔涌而來的白馬義從忽然在抬起手中長弓,朝遠方空地立著的草人展開一段騎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傾瀉而出的同時,迅速換弓為弩,隨著趙云抬起的長槍,騎隊陡然變化,朝空地靠近。
一連十發駑矢幾乎將奔行的騎陣與空地之間的空氣,鋪砌出一道黑色的地毯,矗立那方的幾百個草人連帶上面插著的箭矢一起,被射成了蜂窩,片刻間只剩光禿禿的木架殘留地上。
這一幕,讓四國使臣有些坐不住了,如果說重騎兵,他們還能壓得住的情緒,畢竟重騎兵的作用還是比較單調的,可看到這支輕騎手中的連弩,配合騎射,就無法淡定了。
輕騎的作用,永遠最為廣泛,再配上這樣的連弩,一陣箭矢加弩矢,誰撐得住
“如此勁弩西戎人敗得不冤”齊國使臣李玄沖喃喃說著。
左右的吳、越、梁三國使臣臉色也不好看,吳國在弓弩上多有研究,以便于水戰,但對于眼下的連弩,頗為駭然,之前慶州時,對方那支并州軍便有連弩出現,但還不至于像這般普及。
相對于使臣們專注兵器和兵種,往利山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員白袍騎將身上,做為西北土生土長的人,天生就會騎馬,對方騎馬的一舉一動,仿若天成,看不到一絲破綻。
這種馬背上的將領,有時候比步戰更加令人棘手。
“希望演武之時,我不用碰到他。”
下一刻,往利山巴的毛孔忽然張開,只感覺汗毛倒豎,仿佛被一頭兇猛的野獸盯上,他唰的站起身,不僅是他,大族子弟、護衛中武功高強之輩都在瞬間感應到了危機,紛紛偏頭順著感覺眺望入場的方向。
另一支騎兵猶如潮水般涌來控弦狼騎。
許多人都知道,這是夏國皇帝麾下老牌的騎兵之一,從清君側到南下中原,再到征討西戎,從沒有落下一場,幾乎每一個騎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放到其他軍隊里,都是都尉、校尉的級別。
奔涌而來的潮水并未向所有人展示他們的騎射,但從他們背后的雙弓,腰間的連弩以及佩刀,戰馬側掛的長矛,沒人敢懷疑這支騎兵。
尤其領頭的呂布,著猙獰的獸面吞頭連環鎧,身披一件猩紅披風,手握一桿方天畫戟,散發出來的氣勢,仿佛化為實質,讓觀禮中的武功高強者坐立不安。
他與旁邊披玲瓏獸頭甲,戴紅翎冠的少女并騎,目光威嚴的掃過觀禮臺,旁人或許只覺得威嚴不可直視,但往利山巴只覺得身子不受控制,升起一股僵硬麻木的感覺。
“又是一員女將,夏國這是有特別的癖好”
細封仁孝在觀禮臺輕聲說道,他話語也將往利山巴從麻木感里拉回來,他坐下的剎那,臉上、頸項已是一片冷汗。
與此同時,遠方,一撥整齊的方陣緊隨控弦狼騎后方走進閱兵行道,為首的將領騎在赤兔馬上,金甲綠袍,面如重棗,垂懸一把青龍偃月刀,一旁還有他的兄弟張飛,豹頭環眼、濃須如鋼針,兩人率虎騎營、虎步營走在益州軍步卒方陣前方,直奔這邊觀禮臺。
軍中步卒平平無奇,但人人眼中含著殺氣,都是百戰精銳,尤其二將身后的虎騎一人一馬一刀,端的威風凜凜,而旁邊的虎步皆披鐵甲持重矛,讓人不敢輕視。
尤其是越國使臣,看到這支軍隊出來,當即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