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顯出昏黃,火焰在林間延燒,荒草間是蔓延的血線,整個原野上都是人廝殺的身影,地面更是被染成了赤紅色。
箭矢不斷在天空飛舞落下。
廝殺的戰場左側,兩里之外,一伙步騎參半的兩千兵馬從山野林間躍出,張字的旗幟飄蕩,為首將領,乃是張苞,他倒懸蛇矛,率軍掩殺過來。
“什么哪里來的軍隊”
周田生聽到斥候的匯報,陡然間明白,那陷陣營一開始就打著消耗他部下的體力,讓另一支兵馬以逸待勞。
“為何還有一支兵馬,趙帥不是說各曲都會纏住對手嗎夏國這營兵馬哪里來的”
他策馬奔出了幾步,然后停下“讓后隊填補,前隊徐徐后撤,不得慌亂”
“是”
“一定要保持陣型”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場之勢隨時都會變好,對方又是沙場宿將,比他厲害,心里多少有準備的。
周田生先是驚慌了片刻,隨后冷靜下來,立即下達撤兵的信號。
各種命令漸漸有條有序的進行,這讓掩殺過來的張苞沒找到機會,頗有些遺憾和感慨。
不過,高順那邊,還是讓人吹起了進攻的號角。
遲疑了一下的張苞,當即相信高順的判斷,率領騎兵先行沖殺過去,朝著后撤的軍隊左后方切入
果然,張苞率一千輕騎殺到的時候,這一側的軍隊在后撤中,竟有一處空當,當即率軍沖殺過去。
“讓騎兵上”
觀望戰場的周田生趕緊發出命令,讓山坡下等候九百騎兵從側翼穿插上去,試圖擋住張苞的沖殺。
然而過去時,那邊后撤的軍隊,被夏國輕騎襲擾,已然形成潰退的趨勢。
這支初建的領山軍在潰退里,各營各隊間盡量做到相互遮掩,可終究為時已晚,已潰敗的前軍,與想要遮掩保護的其余兵馬,混雜在一起,整個戰場兩邊加起來超過一萬人的戰場被攪動的混亂不堪。
陷陣營沖上去,張苞的輕騎側旁掩殺,隨后一千步卒趕過來,將混亂制造的更大。
密密麻麻的尸體倒在原野上,火箭點燃了附近樹林,后撤的領山軍也在周田生的命令里一邊整軍,一邊抵抗,穩住陣腳。
好在里面有兩千人是他從邊境帶來的嫡系,潰敗了一陣后,便穩住了陣腳,讓對面的兩支夏國軍隊再沒有可乘之機。
到得天光降下,周田生看著只剩三千多人的隊伍,幾乎人人帶傷,他雙眼發紅,捏緊了拳頭,不久回到駐扎的軍營,旋即,自帶了親兵趕往中軍大營那邊。
“趙帥,你出來”
他邊走邊大喊,營內的士卒紛紛望過來時,中軍帥帳那邊,已有趙康芝的親衛迎上來,“周將軍,為何在營中大呼小叫。”
視線之中的周田生并未回答這些帥帳親兵,伸手將他們推開,雙眼布滿血絲,徑直走向帥帳,口中道“趙帥,為何有一支夏國兵馬出現在我這邊戰場,為何不提前通報”
聲音響徹的同時,他掀開帳簾大步走了進去。
大帳之中,已經坐著幾個軍中將領,都是邊軍嫡系,見周田生進來,有相熟的將領起身迎上去“回來了,快過來坐”
“讓開。”周田生聲音低沉,目光望向首位上,正看著地圖的身影,約莫五十出頭,穿著甲胄,兩鬢已顯斑白。
他拱起手“趙帥,我這邊戰場為何忽然出現一支夏國兵馬”
大帳里,說話的聲音都停了下來,眾人當中,一個將領心虛的埋下頭,心中七上八下。
隨后,又抬起臉來,低聲道“周將軍,你這什么語氣與主帥說話。”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