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城墻上,周圍士兵一聲聲的吶喊,程廣緩緩抬起臉,目光掃過密集的人群。
“我等良家子,為吳國盡忠從不惜身家性命,然而,昨日信函爾等多少也看過聽過,我將此事按下,以免中敵人擾亂軍心之計,可可你們也聽到了,我為將軍,家小卻被這幫國之蛀蟲挾持,做出此等不信任之舉,我等熱血之士,豈能還為之效命,汝等與我同袍之誼不久,但也是慷慨忠義之士,與其為這等卑鄙之人效力,不如趁亂打開城門,迎天兵入城,共享天下一統,太平盛世”
偏將軍程廣鏘的一聲,拔出腰間戰刀“朝堂腐敗,以至奸臣當道,吳國這顆大樹根莖以腐,樹身焉能長存。”
說完,握緊刀柄,嘶聲吶喊“打開城門,迎天兵入城”
城頭上,先是幾十人跟著吶喊,緊接著成百上千,延綿幾里的城頭,不少士兵還被蒙在鼓里,等到事情傳過來時,前方已有數千的吳國守兵涌下內城墻殺入街道,下方的士卒早已得到消息,將厚重的城門打開。
派出幾匹快馬沖向原野上,正擺開陣勢,準備攻城的益州軍收到消息,魏延在馬背上愣了一會兒,他向來善用奇,當下先派二十騎跟隨對方入城查看詳情,余下兵馬,只留兩千人看守陣地,其余步卒、輕騎跟著他奔向北門。
與此同時,被押解過來的四家守將府中家仆護院,還沒到地方,守城的兵馬已經殺了過來,被殺散的太尉府和皇城禁軍被這一波突如其來的沖擊,驚了一下,略微抵抗一陣,披頭散發跑過街頭,驚恐的發出嘶喊“北門程廣造反作亂”
然而,其余三門情況并不同,有將領舉足不定,也有像程廣一般,當機立斷,打開城門,反攻城內太尉府兵馬。
西門這邊,攻城已經開始了,無數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在城墻上落下,飛去城下洶涌攻城的人潮里,濺起片片血花。
并州軍張遼坐鎮指揮,關平、張苞做為戰將率先參與攻城,一開始還并不是很激烈,此間守將朱昭還是有信心堅守下來。
積極鼓動士卒和守城青壯,朝攻勢最為激烈的一段靠攏,不時有人被城下射上來的箭矢,釘死地上,但此刻眾人心思里只想將城守下,保護身后的百姓。
更多的人沖上去,抬著擂木、礌石從墻垛上擲下,砸進猶如蜂群的人海之中。
半個時辰之后,某一段城墻的廝殺陡然變得激烈起來,朱昭帶著士兵朝那邊趕過去,地上粘稠的鮮血差點讓他摔倒,視野朝前推移,擁擠結陣的士卒被撕開一道缺口,渾身都掛著血肉的幾人將攔路的身影殺、推的退開,朝他沖了過來。
“吳將,你家陛下已是我夏國安樂公,爾等何必再反抗”
蛇矛挑起一名吳兵,狠狠砸在地上,尸首砸的不成人樣,身材高大的張苞一抖蛇矛上的血珠,大步走在城墻上積攢的血水里。
“吳國已經完了,何必再守愚忠。”
另一段城墻上,關平拖著一柄偃月刀,帶著十多名親兵也朝這邊殺了過來。
朱昭舉目望去,夏國士卒不斷的站上城墻,麾下部曲的尸體也在不斷蔓延鋪開,他握著戰刀高高的舉了起來。
“啊”發出長長的悲吼,然后刀鋒架在了頸脖一抹,大吼“吳人不降”
鮮血噴涌而出,朱昭瞪著眼眶,直直倒了下去。
“爾等將領已死,擲兵器于地,可免死”關平一揮偃月刀,聲音響徹。
這片城頭上的廝殺,漸漸消弭下來,城門也在片刻之后打開,關羽、張遼率周倉、高順攜兵馬入城。
“立即傳遍全城,盛康已陷,我軍只咎顧充文、范離、蕭之意等人罪責,其余之人可免一死。”
宣告傳訊的騎兵奔行而出,在各條街道上吶喊起來。
繁華的偌大城池之中,火焰延燒,鮮血、殘缺的尸體隨著殺戮還在朝前席卷,東城門在守將投降,開門之后,佯攻這邊的八千水軍士卒,以及趙魁安的降兵在周瑜首肯下,照直殺入城中。
一員金面長須,虎目濃眉的夏國將領,披黃金鎖子甲,縱馬持鏜當先殺入城中,街道上,還有頑抗的吳國兵將,有人沖上去朝他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