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衣司專門做這種事嗝兒”那坐靠椅子,雙腳搭在書桌的身影正是李白,他后腦枕椅子,閉著眼假寐,一只手還懸著一瓶酒,打了一個酒嗝兒,又說了句“只要做了壞事,就不可能不留蛛絲馬跡,哦這可是那位狄仁杰說的,要是陛下讓他過來,這事怕是能提早兩日解決。”
關平是行伍出身,自小跟著關羽在軍中長大,對于繡衣司這種職能,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呵呵通倭,自然要將消息送出去,怎么送什么人送走的哪條路最后交給誰了他又如何打探水軍動向,如何知道麟郡那邊吳州水軍巡邏的時間空當只要順著這些疑惑一一去解開,蛛絲馬跡自然就出來了。”
“這才是太平盛世該有的模樣”
關平笑著走去他那邊的書案,從抽屜里取出一枚令牌,拋給李白“持這枚令牌,你們可在城內各要處暢通無阻,也可以隨意讓旁人協助你們”
半空之上,令牌被閉著眼睛的李白隨手接住,他雙腳一收,放到地面站起身,提著手中酒瓶,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辦完事,尋你喝酒”
放蕩不羈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淋盡致。
天色微暗,一支支潛伏的繡衣司密探有了令牌開路,分作幾撥去往明港,以及盛康四門,到得夜半三更時分,所有人趕回城中名叫風月樓前集合。
派出的密探手中都拿著一份記錄,乃是城門、月港那邊的記錄文冊,其中重要的線索已經被前去的密探用朱砂筆勾畫出來,一眼便能看到。
徐永壽將幾份文冊看了一眼,嘴角勾起冷笑,“雖然不是通倭的證據,卻足夠拿下審訊了。”
他抬起頭看向風月樓的二樓,“統領,可以行動了”
嘩
依著二樓曬臺護欄的李白凌空飛下,徑直走在深夜的長街,手指半空勾了勾,“走。”
夜風吹過長街,百余雙腳踏過地面,一個個錦繡衣袍,腰間懸刀,越過前方的李白,分成兩批,一支由徐永壽帶領前往最近的許府,一支由李白帶著,朝城南的馮府過去。
此時正值深夜,幾乎都已熄燈安眠,只有大戶人家的府門、院門還掛著燈籠照亮,門口也沒有了護院看守。
正熟睡的門房老頭很快就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他披著單衣走出府門旁的小間,隔著院門詢問一聲“你們是何人我家大人已經睡下了,明日一早你們再過來。”
許家并不是吳地的大族,盛康被破后,并沒有被清算,許長印本來也是城中官員,但官位不高,后來城中清算了不少人,位置空缺,他便被關君侯提了上來,做了船塢木料的管領。
算得上是被看重的一批人,以至于門房老頭也有底氣呵斥門外的人。
但眼下他的呵斥并不管用,甚至門外傳來一句。
“我等奉命前來辦差,立即開門,不開門就地正法”
這聲音的語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裝出來的,尤其經常見到大官的門房老頭,心里頓時一顫,哆哆嗦嗦的上前將門栓拉開,剛把府門拉開一道縫隙,旋即就被門外推來的力道,將他推的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們”老頭看到的是一群繡著梅花的錦衣人魚貫而入,為首那人僅僅瞥過來一眼,就將老頭嚇得將后面的話咽回肚里。
“搜書房和會客廳”
徐永壽抬手一招,兩隊繡衣司密探從他身后分開前行,他則領了五人徑直走去后院,過往巡邏的護院看到有人進來,還沒呼喊對方,就被沖來的密探打翻在地。
徐永壽跨過他們,來到許長印的寢房,抬腳便是砰的一聲,將門扇連帶門框一起蹬進屋內,砸在圓桌碎成了幾塊。
床上的許長印與美妾唰的一下被驚醒,便看到進來的身影揮著手,將飛舞的煙塵驅走。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