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下方,是無數腳步在地上徐徐前行,踩出轟轟轟步行聲。
而與之相對的是更遠的方向,一支規模龐大的騎兵陣列,煙塵在翻騰前行的鐵蹄下卷上天空。
人的身影、馬的身影,林立的旗幟左右延伸開去,煙塵翻卷里,將城墻上所有人的視野擠的滿滿當當。
在更遠的后方,伊達政宗屏住了呼吸,在城墻望過去,看到的是七八丈高,像箭塔一樣的建筑已經在工匠手中迅速組裝,立了起來。
“那是什么”
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攻城器械,至少在他們那個世道,是從未見過的,畢竟那時候的城墻并不高,都是低矮的土墻,到了這方世道后,伊達政宗擔心異邦的人身材高大,所以選擇筑出五丈的城墻,可對面居然拿出比他們城墻還高的攻城器械。
這他娘的怎么打
就在這時,原野上的夏國兵馬陣列里,戰鼓聲漸漸敲響。
咚
咚
咚
整齊、激昂的鼓聲在響起原野之上,揮舞鼓槌的士卒光著膀子站在車斗上,而他前方浩浩蕩蕩的軍陣前后左右蔓延開來,整齊的腳步濺起塵煙彌漫在一道道前行的人影。
風里鼓舞、飄飛的天子旗下面,有傳令騎兵頻繁來去,帶著一個個命令傳達此時所有正前進的陣列,陣中的將校又將命令,以喊話聲傳達到下層。
西面兩萬三千人的行進散發出十幾萬兵馬的威勢,而天子大旗下面,一輛九匹戰馬拉動的祖柩車,在神機營、虎衛營拱衛下跟隨軍陣前移。
蘇辰披著暗沉的明光鎧,白色披風,拄著夏王劍站在上面,閉目養神。
祖柩車兩側,是騎馬的許褚,以及騎著渾身茂密長毛戰象的典韋,外側還有呂布、項羽、賈詡、裴旻、柳升等文武。
像這樣的場面,蘇辰已經很久沒有親臨過了,哪怕打中原魏國時,他都沒有親臨攻城的戰場,更別說西北的那兩場戰斗。
但有些事,他想要親手做,比如眼下的長野城。
想著時,前方的唐軍陣列,停下了腳步,
“陛下,前面秦叔寶、尉遲恭的陣列停下來了,到了開戰的一箭之地。”許褚騎馬靠近,目光卻望著遠處的城墻那邊,甕聲甕氣的忍不住吐槽一句“好矮的城墻,這幫倭人面子真大,陛下親征不說,還讓三支百戰之兵圍攻,梁國的拓跋魁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少說兩句。”典韋在體型巨大的長毛戰象上,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
“有這么高的坐騎了不起,下回我也讓陛下尋一頭來”
祖柩車上,陽光照在冷漠的臉上。
蘇辰睜開眼睛,目光望著遠方的城頭,以及城墻上走動的倭人,白披風在吹來的風里輕撫間,便是輕聲開口“一支強軍就可滅國,但朕要的不是滅國,是要殺盡這島上所有倭人,永久根除此患,人來少了,朕不放心,朕若不來,更不放心,還是親眼看著他們死絕,朕和戚鎮撫使才睡的安穩。”
前方有奔跑過來,隨后與吳子勛的接觸,后者快步返回,來到車前拱起手。
“陛下,前方主將詢問陛下,是否現在攻城”
“緩一緩,先讓鐵炮轟上幾輪,讓另外東、南兩門的張遼、張翼準備”
鐵炮是從甘寧、艾爾莎等人艦船上拆下來,運到戰場這邊,蘇辰明白這些倭國大名的脾性,定然會殊死一搏,自己沿途焚村滅寨,雞犬不留,城中的倭人同樣會做困獸斗。
原本他可以不這樣做,但逼到讓倭人百姓搏命,那揮下的屠刀就沒什么不妥了。
“將消息傳下去。”
蘇辰將夏王劍在車輦上拄的發出呯的一聲脆響。
“炮擊三輪,先登城墻者,封侯”
“是”
吳子勛騎著戰馬狂奔而出,一同出去的還有麾下的傳令兵,不久之后,號角聲在前方軍陣響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