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這幫家伙等我回去我要”
嗖
罵罵咧咧的話語戛然而止,奴丹在馬背上忽然瞪大眼睛,只覺胸口傳來了一股劇烈的疼痛。
他微微低頭看一眼,一支帶著碎肉的箭頭穿破他胸膛和皮襖探了出來。
那溫順的馬匹似乎察覺到了危險,頓時劇烈的奔跑抖動起來,中箭的奴丹則從馬背上唰的一下栽了下來,又是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附近數百名烏戈離人驚恐的看著中箭落馬的老人,并不是驚恐對方的身份,而是夏國軍隊殺過來了
“啊啊”
恐懼沖上心房,本就慌亂的西域人撒腿就跑,身后隨即就洶涌澎湃的鐵蹄聲蔓延而來。
然后,朝倉惶、混亂的人群發起了沖擊
一支支控弦狼騎時而聚集,時而分散,化作數十支小隊猶如穿行交織的洪流,分割開戈壁上亂跑的西域人,將可能組成陣型的人直接敲碎。
飛射的箭雨,籠罩人群,馬蹄所過之處,全是鮮血與尸體鋪展開,戈壁掀起的風沙里,到處都是騎兵追逐奔逃的潰兵的畫面。
弓箭射累了,狼騎便拔出刀,追上前方奔逃的身影,從后面就是一刀劈下去。
一片一片的被奔行的狼騎收割,落在趕來支援的夜蘭國駱駝女騎兵眼中,可以說是一邊倒的屠殺。
不久,拜娜妮也發下命令,讓麾下的一千駱駝騎兵也加入到屠殺烏戈離、巨坎兩國潰兵的行列當中。
開戰的消息,似乎在南邊行進的軍隊,早已知道。
不斷有飛馬往來的唐軍行進隊列當中,蘇辰接過情報看了一眼,便靠著大椅,在祖柩車搖搖晃晃的動靜里,目光平視前方,整個人顯得安靜。
暗度陳倉、敲山震虎、瓦解聯盟、制造混亂等等一系列動作,都是為了孤立那支蠻軍,讓其失去方向,孤零零的在戈壁上作戰。
“跟朕玩呵呵,不知道朕背后可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參謀團”
嘴角勾著微笑,蘇辰隨手將那份情報拋在風沙里,他微微偏一下臉“給李傕傳個話,朕很久沒聽過飛熊的英姿了”
涼州駐扎的西涼軍,李傕那支重騎兵是接到調令趕來的,在涼州經營三年,飛熊軍也早已脫胎換骨,老一批的退役后,新騎兵多是涼州那些善于騎馬的涼州羌族漢子。
得到老兵的訓練、把關之后,他們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西涼飛熊軍。
地平線上,隨著大夏天子的命令傳達,背負令旗的傳令兵,騎馬飛奔離開。
天光隨著時間流逝,隱隱偏斜了。
來自西方的金薩部落蠻軍,此刻借著薩波敏銳的直覺,在烏戈離、巨坎兩國出現混亂的一刻,便帶著麾下三萬多人從南面脫離了綠洲,避免被夏國騎兵包圍的困境。
不過,他眼下又陷入另一個困境,那就是茫茫的戈壁。
不像剛來的那會兒,他與麾下的部落兵處于西域中道與西域南道交界之處,有著許多商販和城鎮。
可兇名赫赫,野蠻至極的作風,幾乎讓商販都不敢輕易外出,都在等待夏國軍隊征繳蠻人的消息。
整個西域幾乎很少在外面碰到一兩支商隊了,尤其還處于西域北道,這里國家只有三個,此刻都卷入戰爭狀態,在外面連一個鬼影都看不到。
“這下糟了”
出來匆忙,薩波一開始還自詡精明,沒有讓軍隊陷入包圍,如今卻是兩眼茫茫的看著一望無際的褐黃色映在眸底盡頭。
“薩波大首領”
這時,有蠻兵騎馬匆匆從后面趕來,“后面有族人跟敵人的騎兵交戰,無法擺脫他們的糾纏”
“不等他們了,他們是英勇的戰士,知道如何與敵人廝殺。而我”薩波回過頭,一抖韁繩“做為首領,是要將你們帶離險地”
話語剛一說完,位于他們西北面,陡然掀起一陣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