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大地之上,五萬薩摩軍隊正在列陣收縮,布達雷斯望著那片陽光下如同洪水般涌來的騎兵,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眾貴族推舉出來的五座城邦的軍隊統帥。
八天前阿達爾出兵,五日前三座城邦被攻破,城中貴族悉數被吊死在集市上。
知道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剩下的五座城邦,一邊派出使者去往薩克普魯特請求投降,同時,也組織各自手中的精銳,一并交給與薩克普魯特打過幾仗,還有一兩場勝績的布達雷斯這位老將。
一開始他是想推脫的,畢竟塞力斯的軍隊,就連薩克普魯特都在對方手里連吃了許多敗仗。
自己多少能耐還是很清楚的。
可是一家老小都被五位貴族分別接到他們家中做客,不打也的硬著頭皮打了。
他提議將這些軍隊全部集中在哈拉比托斯,依托城墻來消耗塞力斯軍隊的士氣和糧草,再等待薩克普魯特的援軍。
然而,那些貴族卻讓他領軍隊出城迎戰,意思是說即便戰敗,城中的平民也不會知曉,更不會引來騷動,而且,敗上幾次,只要城池不失,他們還能征兵繼續頑抗。
若是守城,一戰輸了,那就全部身家都賠進去。
“這些不懂打仗的雜碎”
布達雷斯咬著牙關,回頭朝哈拉比托斯的方向罵了一句,隨后騎馬舉刀跑過一道道人影中間。
他聲音吶喊。
“背后是哈拉比托斯,我們最后的棲息之城,薩摩的勇士們,不要讓我們的家園遭受戰火的摧殘,不要讓我們的親人暴露在敵人的屠刀下,天上的神靈會眷顧我們”
他手中鑲嵌寶石的戰刀揮舞,發出命令“守住塞力斯人的進攻,讓他們見識薩摩勇士的意志”
高亢的聲音里,成千上萬的箭矢在遠處奔行的騎兵集群里升上了天空,帶著嗡嗡的聲音,黑壓壓一片的朝這邊飛來。
緊縮的薩摩軍隊陣列里,手持長條盾的步卒,頗有經驗的在人群中,舉起了盾牌,將身旁的同伴遮掩到下面。
人群中,不時有聲音在喊,隨后被咻咻的箭雨落下的聲音掩蓋。
前方陣列之中,躲在盾牌下方的一個個身影屏住呼吸的瞬間,密密麻麻的箭雨鋪灑開來,延綿三百丈,然后覆蓋而下。
噼噼啪啪
無數箭矢釘在盾牌上彈開,有的直接釘了進去,扎在人的手背,痛呼的聲音從猙獰扭曲的臉上擠了出來,有人甚至在直接中箭倒在隊伍間,各種各樣的嘶喊、慘叫嗡嗡嗡的匯集成一片。
第一撥箭雨落下的同時,左側奔行的另一支蒙古輕騎,也射出了第二撥箭雨,幾乎不給薩摩軍隊的前陣喘息的機會。
兩支五千人的騎兵奔行成圓,在薩摩人的軍陣前方交織而過,隨后第三撥箭雨再次拋射而來。
一朵朵血花,從第一撥箭雨落下,就未停止過掀起。
五千人的方陣,到的眼下,幾乎有七百多人倒在地上,未死的士兵捂著中箭的傷口,在地上扭動痛呼。
就在箭雨過后的片刻,布達雷斯深吸了一口氣,他望著交織而過的塞力斯騎兵,舉起了戰刀。
“這場仗我要打贏,哈拉比托斯我也要守下來”
刀鋒斬下,他的命令也隨之發出,薩摩輕裝弓手迅速從盾牌下走出,挽起薩摩長弓朝前方交織的龐大騎兵予以還擊。
陣列中的薩摩士兵們的目光里,漫天箭雨拖著咻咻的一片聲音,射向天空,劃出長長的軌跡,陽光照下來,箭頭映射出一片片森然的冷芒。
幾乎同一時間,速不臺望著天上的箭云,搖了搖頭“反應太慢了。”
予以還擊的箭雨飛覆蓋過去,交織奔行的蒙古輕騎,早已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就算后面還有稍慢的騎兵,此時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一勒韁繩,調轉馬頭,朝南面拉開箭矢能達到的最大范圍之外。
遠隔兩里之外,虎衛營的士兵呈方形的陣列,護衛著中間的大夏旗幟。
黑底白龍紋,以及一面寫著夏的旗幟在高原的的風里獵獵撫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