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蠻夷一個火燒石!”
亢奮的話語響起,一個唐軍士兵揮刀砍斷了繩索,被淋了火油的石彈,拖著焰光轟的飛上天空。
劃過沖上天際的烽煙,帶著呼嘯聲砸向掀起驚慌的城池之中。
而它越過去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身影攀上城墻,握住口中含著的橫刀,翻出后背的小盾,躍入前方的槍林。
“啊啊啊啊——”
癲狂而歇斯底里的嘶喊自跳入槍陣的唐軍士兵口中響起,盾牌抵著刺來的長矛,手中橫刀瘋狂揮舞,鮮血濺入眼眶,碎肉撲在臉上。
緊跟著第二個、第三個唐軍士兵攜盾牌或連弩馳援過來,面前的槍陣勉強維持了一陣,就被一連十發的駑矢,打的前排混亂。
殺入人群的唐軍士兵身中數矛,大腿、肩頭,甚至一只耳朵都被捅的只剩半邊懸在腦側,而他亂舞刀光,仍舊瘋狂地推動面前的槍陣。
這支濃馬第三軍團十幾名士兵被對面幾個塞力斯士卒瘋狂程度嚇到了,一時間被擠壓得后退。
然后增援的士兵趕來,才止住退勢,再次向對面的塞力斯人壓過去。
這邊推進想要站穩腳跟的士兵,自然不想被殺退回去,保持現有的三人小隊死死為后面的云梯正爬上來的同袍爭取時間。
一個濃馬軍團百夫長沖過來,他身形比對面守著云梯的塞力斯人高大,自持英勇善戰,直接撲了過去。
那邊,缺了半邊耳朵的唐軍士兵,半張臉都是血,他本能的抬盾,砍來的刀光,呯的一聲砸在盾牌的瞬間,這名唐軍士兵一刀從盾牌下捅了過去,將那濃馬軍團百夫長直接捅穿。
“我殺了一個當官兒的!”
半只耳朵的唐軍士兵興奮的大吼,隨后一支羽箭飛來,擦過盾牌的邊緣,歪了一下,釘在他肩膀上。
“后退,幺狗子,你后退,躲到我們身后!”
見同伴中箭,剩余兩人,一人收了連弩,提上小盾牌護在肩頭中箭的士卒前面,另一人揮舞長矛將逼近的兩個濃馬士兵壓回去,然后回頭朝持盾的同袍大吼。
“給他包扎,快!”
“沒時間,你一個人撐不了!”
那持盾的士卒不退,只是護著中箭的同伴退到墻垛那邊,就在又多了五個濃馬士兵殺過來,他們身后的墻垛,又有唐軍士兵爬了上來,手中連弩朝著那個五個濃馬士卒就是一通連射。
“又上來一個,咱們快站穩腳跟了!”
“殺!”
剛上來的唐軍士兵沒有二話,大吼一聲加入前方三人的隊伍。
從這一隅的城墻爭奪延綿城墻左右兩個方向,由近至遠,四千唐軍士兵攻勢如海潮,一開戰就展現出瘋狂的程度。
火箭從下方一撥撥游騎射上來,射在人身上點燃了衣甲,射在旗桿、旗幟上,火焰卷起黑煙沖上天際。
仿若地獄一般的景象里,還未增援城頭的濃馬第五輔助部隊的士兵和征召的城中青壯也是瘋狂的城墻內側的臺階搬運物資。
偶爾有石彈和流矢飛過來,便有幾道身影帶著血線從階梯上滾落,或墜下城墻。
饒是守城的力量幾乎全部發動,仍舊有種守不住的錯覺。
來自東方帝國的塞力斯人,對于攻城、野戰都有極其豐富的經驗,甫一開戰,就對整個東面長達十多里的城墻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石彈、箭雨,悍不畏死的士兵,以及他們渾身上下都是武器和上好的甲胄,這種碾壓式的進攻,讓每一段城墻的濃馬軍團士兵都感到心驚膽寒。
然而,這還只是他們派出兩個營的兵力,要是將剩余的軍隊一起派上來,增加數十架云梯,那樣的畫面,任誰都不敢去想。
不過,這是士兵和征召的青壯勞力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