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年輕人有些后悔。
過去,他也好,教會是其他神職者也罷,他們一直對這位魔網女神的學生抱有足夠的敬意,哪怕他教導了一位又一位不曾信奉主的學生也是如此。
可直到奧林匹斯山上的大戰爆發,他們才恍然意識到,也許他們一直高估了這位鼎鼎大名的‘賢者’。
是的……喀戎或許的確博學,但過去數千年,他從未親自做出過什么不可思議的功績。
他確實教出了許多厲害的學生,但他們學習的甚至都不是魔網女神的巫術。
他就像被鎖在海眼中受罰前的普羅米修斯,盡管世人給了他足夠的盛名,可隱藏其下的卻是名實難符的本質。
或許魔網女神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數千年來,她很少再來看過自己的這位學徒。
“喀戎……你可真是教會了我一個難以忘記的道理。”
深吸一口氣,大主教上前一步,隨即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權杖。
“永遠不要再因為一個人的身份給予他特權……除非,那是主親口應允給他的。”
圣力涌動,權杖前指。
在動用真正的手段之前,他必須先試探一下這些邪物的強度。
只有將它們消滅在這里,自己才能繼續追查那犯下大罪的巫師。
畢竟在教會典籍的記載中,邪魔的存在被萬物排斥,只有祭祀成功的那一瞬間,祂的力量才能投注到現世。
就算過去的影像被邪魔的力量所截斷,可親手舉行儀式之人的身份,他依然可以調查的出來。
“死亡——”
【十環神術·律令·死亡】!
古老而莫測的聲音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從大主教的口中說出。
剎那間,納夫普利翁城中,無數正在嬗變聚合的白骨于瞬間僵硬,隨即在風中化為粉塵。
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根本上抹去了存在的意義,即使是邪物旺盛的生命力也沒能挽救它們的存在,只有城市中央的無頭神尸依然毫無變化。
看到這一幕,銀灰色長發下的年輕人總算是稍微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最壞的結果,雖然獻祭儀式成功了,但這種層次的祭品顯然還不足以接引來過于強大的力量。
除了城中的那個以外,再沒有高等邪物以上的存在了……既然如此,那就算是來之前向天使進行的祈禱沒有得到回應,他一個人也能夠應付的了。
至于喀戎?大主教顯然沒把他算進戰力里面。
畢竟別看他說的輕松,其實眼前的一城邪物已經足以在神靈不大肆出手的情況下,直接覆滅大陸上的數個王國。
這不僅僅是力量,更多的就是因為它們強大的不死性,而這偏偏不是武藝猶勝過魔法的半人馬所擅長的地方。
就像此刻,似乎終于想起了自己還是個戰力,喀戎連忙從背后取下一張長弓。
彎弓搭箭,箭矢在空中化作箭雨,落地貫穿數百具聚合在一起的白骨。
可當箭影散去,那些邪物的氣息只是稍稍衰落了一點,便再也沒有更多的反應了。
“沒用的……面對霍亂世界的邪魔,只有主的力量才能應對,凡間的武藝對它們毫無意義。”
“即便是巫師和那些偽神的圣職者的力量,也只能對它們的存在望而興嘆……”
冷淡的開口,隨即再度高舉權杖。
大主教的身下亮起了數輪光圈,比之前強盛了不知多少的圣力在他的身上聚集。
正如他所說,邪物的力量太過難纏,從源頭延伸下來的不死之力永久的刻在了它們的根源深處。
邪物中的最強大者,那直接源自母樹本體的力量是連偉大神力都無法磨滅的存在。
哪怕是隔了一層的所謂上古邪物,也足以讓所有真神對它們望而興嘆。
而如果說這些存在的數量還太少,那尋常的邪物就真的讓世人感到了確實的恐懼。
堪比半神的高等邪物無法被不包含權柄規則的力量傷害,即使一般神靈想要磨滅它們,也需要花費數十上百年的時間,然而這樣的存在在大陸上卻并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