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及人間那樣廣大,但這里也沒有人間那樣強大的秩序。
神靈在這里可以發揮出相當一部分力量,擁有著冥界權柄的哈迪斯更是如此。
畢竟無論是紀元交替還是提豐之亂,這里從來都不是主要的戰場。
所以獨自一人離開新建不久的冥王神宮,哈迪斯默默的沿著冥河漫步。
不是斯提克斯,而是阿克戎,這條與他關聯最緊密,甚至和他一同誕生的古老冥河。
澎湃的河水波濤洶涌,它勾連著少許冥界根源的力量。
雖然在冥界的核心權柄中,痛苦之河所占據的地位連半成都遠遠沒有,但很多時候有和沒有就是兩個概念。
只要有,阿克戎就能辦到很多別人辦不到的事情,這是作為冥河的特權之一……某一刻,看著冥土一角那突然升起的銅柱與震蕩,哈迪斯神情淡淡。
作為冥土之神,僅憑神職就擁有著冥界數成權柄的真神,他不可能對這些幾乎是攀附在自己身軀上的東西置若罔聞。
冥王不管這些,是因為冥王沒有管理他們的必要。
畢竟作為宙斯的親兄弟,哈迪斯太懂得對方在想什么了。
“陛下,您需要我去為您做些什么嗎?”
河水微微盤旋,一個木筏從中駛出。
手握長桿,灰袍下的左手已經只剩下晶瑩的白骨。
冥河渡人卡戎恭敬行禮,向冥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千年過去,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弱小而可悲的擺渡人了。
一股強大的神力在他的身上起伏不定,些許黑暗、死亡、疾病、衰老的神性在卡戎的身上回旋。
卻又與真正的衰老之神革剌斯與掌握著播撒與治愈瘟疫之能的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并不相似。
因為事實上,卡俄斯的衰老之神就不曾涉及過死亡,它更多的是一種與青春女神的力量相互對照的存在。
二者甚至先后誕生,力量互相克制。
而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更不是真正的【疫病】之神,甚至潘多拉所掌握的意象都遠比他們更加接近疫病本身。
這種結果或許和卡俄斯天然沒有強盛的【死亡】之力有關,所以很多與之關聯的力量都遠沒有其他世界那么強大。
不過現在的卡戎顯然是個例外,在他的身上,那些獨特的領域勾連在一起,似乎他們本該這樣。
踏踏——
停下腳步,站在河邊。
看著少數愿意遵循自己而非宙斯或黑暗主宰命令的手下,哈迪斯的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他不怎么習慣大笑,因為現世很少給他大笑的機會。
“不必,讓他們自己去打吧。”
“赫拉克勒斯,宙斯的兒子……從他擊敗那頭獅子開始,我就注意到了這位人間的勇士。”
“如果他不是神王的兒子,或許他能成為又一個伊文斯,成為我在冥界的得力助手。”
“真是可惜了,宙斯對他足夠關注,就像那個叫珀爾修斯的人類一樣。”
“如果不是他提前達成了某些目的,進而先一步對靈界發出試探和挑戰,或許這個人類就不只是這樣簡單的來到冥界,而是作為宙斯的一把利劍,向我挑釁和示威。”
對于宙斯究竟是突然得到了什么依仗,以至于他竟敢提前走出這一步,哈迪斯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