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還是高看那個巫師了,又或者是自己的子嗣的確能干。
眼神微閃,不知想到了什么,宙斯收回手,沒有再試圖挪動對方的位置。
嗯……赫柏也在……那再好不過了。
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神王的面色隨即恢復平靜。
這不是挺好嗎,阿爾克墨涅不在了,現在多了一個赫柏。
“仄費羅斯。”
“陛下,您叫我?”
身形顯化,西風之神恭敬問道。
而宙斯只是輕輕擺手,將一封神力化作的信件遞給對方。
“把它交給阿芙洛狄忒,讓她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記得不要讓赫拉察覺。”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想來她們將來會感謝我的。”
“……是,陛下。”
點頭應下,仄費羅斯身形一晃,化作一只飛鳥。
叼起信件,他隨即飛出宮殿當中。
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宙斯不知道這位忠誠的下屬最近為何染上了波塞冬不當人的陋習。
不過仄費羅斯到底還是能做事的,所以他也沒有太過在意。
個神愛好而已,只要不影響為自己做事,那就隨他去吧。
“嗯……神山上的事情姑且如此吧。”
“接下來,我也該去那里看一看了。”
神情微動,宙斯不禁想起了之前本體趕回神山時,那短暫遇到的空間動蕩。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在跌入虛空的瞬間,他全力爆發的神王之力似乎讓他的感知超出了某個極限,在世界的邊緣發現了一點小小的動靜。
隱約之間,那種動靜讓宙斯想起了一開始發現的阿斯加德。
但仔細探究,二者的差距又十分巨大。
神王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直覺告訴他,他應該過去看看。
……
嗚……
無名之地,黃沙漫天。
大地之上,滿是皸裂而干涸的泥土。
天空當中,沒有一絲水汽和云層。
偶有雨水落下,卻見不到任何干凈的水源。
那飽含苦澀意味的淡紅雨滴猶如上蒼在哭泣,或是在懲罰這些背棄了神靈的罪民。
每一次飲進喉嚨,茹達斯都感覺自己的食管在被割裂,在被無情的焚燒。
“只是我沒得選……我要活下去,活到傳說中的新世界。”
張口咬在一只野獸的脖頸處,茹達斯貪婪的啜飲著鮮血。
在這個早已殘破,甚至遠離了核心的破碎之地,任何一個生靈都是罕見的。
畢竟讓萬物生發的太陽都已經消逝,象征自然的神靈都已消亡。
像他們這樣的幸存者實在太少太少,而且每過一天,他們在這里的數量都在減少。
因為這里是被摒棄的地獄,即使是神最后的仁慈也不曾灑落在這里半分。
“咕咚咕咚……”
“呼……”
鮮血流進胃里,茹達斯感覺自己可算好過了一點。
盡管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里,哪怕是野獸的血液也帶上了些微的毒性。
它們與胃液混合,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吞咽者的神經。
但相比起那些惡臭腐敗的蟲子和苔蘚,這已經是最好的美味了。
漸漸的,力氣一點點恢復。
勉強站起身來,茹達斯看著這個荒涼而破敗的世界。
天空如同破碎的鏡面,倒映著一片毀滅。
大地遍布裂痕與溝壑,滿是骸骨與蚊蟲。
不過茹達斯知道,這個世界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它曾經也有著日和月,有著鮮花和微風。
偉大的尼羅河滋養了兩岸的群生,給予他們肥沃的土地,以及泛濫的躁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