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圣接完電話,一刻不敢耽誤,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趕到蔣教授家,房門虛掩著,孫大圣沖進門去,看見在墻角邊小暉正一手揪住蔣太太的頭發,一手做成手槍狀,嘴里不斷地叫喊著:“砰,砰,砰砰砰。“
蔣太太痛苦地抱住小暉,嘴角鮮血直流,但依然忍著痛,安撫小暉:“小暉,放手,我是媽媽,你快放手。”
而蔣教授想伸手去拿輪椅,可是手夠不到,人幾乎要從沙發上摔下來。
孫大圣見狀,連忙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扶起蔣教授,然后沖到小暉面前,不知哪來的一股子力氣,一把抱住小暉,把他甩了出去。
“小心,別傷著他。“蔣太太怕孫大圣太使勁,會弄傷小暉,擔心地叫了一聲,然后向孫大圣作解釋:”我剛要給他喂藥,可不知怎么的,他就忽然間發作起來了。“
孫大圣把蔣太太從地上扶起來,然后指著蔣太太對小暉大聲說道:“你看清楚了,這是你媽,你親媽,不是殺手。你不能這樣對她,不能。“
蔣太太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一把抱住孫大圣,嚎啕大哭起來:“可我也是你的親媽呀。“
孫大圣也止不住淚流滿面,與母親緊緊擁抱。
“媽,你疼嗎?“孫大圣終于喊出了這個字,用手擦去母親嘴角的鮮血。
“你終于肯認我這個媽了。“蔣太太興奮不已,眼里波光粼粼:”毓楷,你聽見了嗎,他認我了,濤濤認我這個媽了。“
蔣教授激動地頻頻點頭:“我聽見了,聽見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今天我們該慶祝一下,婉茹,你打電話叫薛阿姨,叫她買些菜過來,今天我要和小孫,不,是咱們的濤濤,痛痛快快地喝幾杯。“
蔣太太喜極而泣:“對對對,我這就給薛阿姨打電話。“
孫大圣羞澀地回應道:“蔣伯伯,這恐怕不行,我在上班呢,不能喝酒。“
“沒事沒事,我給章經理去電話,放你一天假,他一定會同意的。“
說著,蔣教授拿起電話機給章經理去了電話。章經理一聽,連忙表示同意。
孫大圣望見蜷縮在一旁的小暉,連忙走過去,把他抱起,坐在沙發上,然后把散落在茶幾上的藥撿起來,給他喂藥。小暉又顯現出平靜的一面,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聽話地吃完了藥。
“你知道嗎,濤濤,我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整整三十年了。“蔣教授說著,眼睛也濕潤了:”想當初,我和你媽媽在大街小巷貼了多少張尋人啟事,從南到北,去了多少地方,打聽你的下落,一會兒說你被送人了,一會兒說你被你父親賣掉了,一會兒又說你被拐走了,我們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去考證一下,就這樣,跑遍了大半個中國,可惜呀,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甚至可以說是絕望。“
蔣太太充滿感激地望著蔣教授:“要不是有你蔣伯伯在一旁支撐著我,我都不知還能不能回到這個家。“
“謝謝你,蔣伯伯,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謝’字就太見外了。今天總算我們全家團圓了。中國人是世界上最注重團團圓圓,和和美美的民族了,今天我們終于了卻了心愿,我得作詩一首。來,濤濤,你推我到書房里去,我要吟詩作畫。“
孫大圣把蔣教授推到了書房,蔣太太為他鋪好宣紙,拿出調色板,磨好墨,蔣教授沉凝了片刻,便在宣紙上畫了幾朵顏色各異的繡球花。
蔣教授望著畫作,抬頭問孫大圣:“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
孫大圣搖了搖頭:“雖然我以前也賣過花,不過我基本上就是個花盲。我一般以顏色區分花卉,像紅花,黃花,藍花,紫花什么的。當然梅蘭竹菊,玫瑰,牡丹,百合花這些常見的花還是認識的。你現在畫的是不是叫五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