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然望了望孫大圣,搖了搖頭:“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事情有轉機也說不定,是吧?”
朱浩然點點頭:“也對,省得她跟著我一起煩。”
午后,朱浩然在地下車庫里干活,蘭蘭心急火燎地找到了朱浩然。
“浩哥,你昨天去開會,都說些啥啦?”蘭蘭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朱浩然眼神躲閃:“沒啥,就是拆遷辦來聽取各家意見,具體方案以后還會開會告訴我們的。”
“可我聽小琴說,初步方案已經下來了。”
小琴是蘭蘭的同鄉小姊妹,是個鐘點工,每天得干四五家。
朱浩然愕然地望著蘭蘭:“小琴?她怎么會知道?”
“你忘了,她上個月剛找到的一戶東家就在你住的地方。”蘭蘭眨巴著眼睛望著朱浩然。
“嗯,有這事?”
蘭蘭用手一點朱浩然的腦袋:“我不是告訴過你嘛,你怎么忘了,什么腦子呀?我跟你說過,小琴現在一天要做五家人家,每天累得腰酸背疼,你還夸人家勤勞,吃得起苦,不像我,嬌生慣養,小姐脾氣丫頭命。我不是因此兩天沒理你,你后來不是還向我認錯來啦。”
“你發脾氣我認錯這事我記得,小琴的事我都忘到腳后跟去了。你現在一提我倒真想起來了。那她跟你怎么說來著?”朱浩然見蘭蘭似乎已經知曉動遷事項,便想探探虛實再應對。
“小琴對我說,她那個新東家覺得她干活干得不錯,問她,如果他們搬走之后,她跟不跟他們一起去。小琴問他們要搬到哪兒去,他們說要搬到比較遠的地方,可能是外環這兒。小琴的其他東家都住這兒附近,當然不可能去那么遠的地方啦。浩哥,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們要動遷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朱浩然不知道蘭蘭這么快就掌握了信息,瞞是瞞不過的,只能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把事情說清楚。蘭蘭一聽真的不出朱浩然所料,情緒立馬低落起來。
朱浩然連忙安慰起蘭蘭:“蘭蘭,你別這樣,不是還沒拆房子嘛,我想肯定很多人都會有意見的,也許上面會考慮到我們動遷戶的意見,重新考慮方案的。”
“浩哥,我從外地農村出來不容易,說實話,我在這兒一個親人也沒有,我是把你當作我親人對待的,我只想多賺點錢,以后能過上好點的日子。我老家的那些鄉親們知道我在高檔小區里干活,真的都很羨慕我,說我天天不用風吹日曬,夏天有空調,冬天有地暖,東家對我也不錯,錢給得多不算,每天還有好吃好喝的,都說我是撞上大運了。浩哥,我真的不想離開這里。而且他們現在知道我有一個大城市里的男朋友,都說我福氣好。我只想有那么一間房,跟你在一起踏踏實實過日子。”
蘭蘭的這些肺腑之言讓朱浩然很感動,一個外來妹,為了創造自己美好的未來,跑到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異鄉,除了要克服方言,習俗,環境等方面的障礙之外,她遇到難處時,遭受白眼時,碰到歧視時,除了打落門牙往肚里咽之外,還有誰來傾聽她們所遭受的委屈呢?而她現在視自己為親人,就意味著她的酸甜苦辣今后都會與自己分享,她已經把自己當作了臂膀和靠山。
朱浩然一把摟住蘭蘭:“蘭蘭,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一定讓你過上你想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