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六變化一直暴漲,天道秩序本源一路跨過了九十之數,雖還未觸及那極致,但也只差分毫了。
兩大變化間不可跨越的鴻溝,終于縮短到了碧水青藤能夠彌補的程度。
“……”
沈儀漠然掃過白鹿,隨即毫無保留的催動了劫力,盡數灌入藤條。
就在對方與法相糾纏的過程中,南皇已經手腳麻利的處理完了其余大妖,而那三萬余劫的浩瀚妖壽,在面板推演當中,早就化作了神虛道果的一部分。
如今距離圓滿,只差眼前的這位。
剎那間,沈儀悍然揮臂,仿佛高山傾塌,白鹿猝不及防的后仰,摔在了濃郁的灰霧中。
僅憑一根碧水青藤,頂多做到限制它些許時間,還遠遠不夠取其性命。
但白鹿的眼中卻是首次涌現出慌亂,它抬頭看去,只見那座金身法相已經重新立在了自己身前,兩者間的位置來了一個倒轉。
“五帝山河,護我!”
白鹿盯著那悄然抬起的長劍,心中漸漸生出一抹不對勁,相較于那巨大的誘惑,它終于是想起了自己的性命。
五座鎮壓太虛之境的仙山,重新懸起,迅速朝著它掠來。
就在這時,那金身面無表情的臉龐上,額頭間漸漸裂開一道口子,刺目的金光迸發而出。
那是它的第三只眼,也是沈儀菩薩果位的最后一次變化。
如果說四件法器加上那金色的巨輪,形成了一方穩定的天地,那當這只眼睜開時,便代表著天地的意識蘇醒。
雖只是三品的道途,卻已經有了天道的雛形。
金身緩緩舉起了四件法器,暗金色巨輪升至高空,緩緩旋轉之間,猶如日輝的金漿傾瀉而下,化作了光幕籠罩了周遭。
五座帝山化身,居然就這么被攔在了外面。
在那第三只金目的注視下,白鹿只感覺渾身灼熱,無處遁形,巨大的身軀開始回縮,變成了原本的大小,被悄然剝奪了神通。
它滿眼惶恐,掙扎起身欲逃,又被脖上的青藤死死勒住。
白鹿猛地回頭看去,只見青年就這么安靜的站在自己身后,兩人貼的極近,那金身法相已經化作了對方身上的虛影。
“這里不是他們掌管的天地。”
沈儀一寸寸的收緊藤條,勒得白鹿有些窒息脫力。
他盯著虛無處,輕聲在其耳畔道:“是我的。”
“……”
白鹿陷入恐懼,拼了命的掙扎。
沈儀身后的四臂虛影齊齊落下,將諸多法器同時貫入了它的胸腹。
妖血濺灑在那只穩如磐石的手掌上。
白鹿渾身微微抽搐,眼睜睜看著對方用藤條就這么勒斷了自己的頸骨,下一刻,那四件法器中蘊含的劫力,粗暴的撕裂了它的內腑。
“呼。”
沈儀微微喘著氣,將那藤條重新化作種子收進了扳指里。
五座仙山的虛影緩緩散去,周遭又重新變作了死寂的灰色。
他沉默擦拭著手掌上滾燙的妖血。
在那南須彌不出的情況下,相較于南洲,北洲的水確實深多了,但好像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好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