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仙教這邊,那玄裳華服的身影雖坐在人群當中,卻是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目光。
“……”
沈儀靜靜抬眸,對上了山巔上,東極帝君投來的那道隱約蘊著笑意的目光。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堂堂三仙教首徒,必然是承載了大教希望,在出戰以前,教中再怎么也要給補上一些底蘊。
自己入教太晚,根基確實薄弱。
但也不至于一個前來囑咐的人都沒有。
原因大概就出在這位東極帝君的身上,對方先前的一句留步,讓諸多金仙們以為帝君下場相助,有一品巨擘賜寶,他們手里的那點東西自然也就拿不出手了。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是錦上添,也擔心會不會惹怒東極帝君,畢竟瞧這位帝君的意思,對大劫如此熱絡,顯然是想提前布局,應該是看中了太虛真君,其余人再湊上前來,容易產生誤會。
“嗬嗬。”
靈虛子朝著東極帝君諂媚的笑了笑。
他原先對沈儀奪得仙帝之位是不抱什么期望的,壽元無盡的金仙們最懂得做出頭鳥的下場。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有帝君撐腰,而自己也確實沒把握留住沈儀,不如大大方方讓出去,少說也能換來個十二金仙之位。
相較剛剛回半落崖的時候,靈虛子當初做夢都不敢往這方面想,現在自然是不肯得罪帝君半分。
“呵。”
東極帝君回以笑容,他用余光瞥過下方的和尚們,無論是即將參與論法的三品弟子,還是那些大自在菩薩們,神情皆是不善到了極點。
而這份不善,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匯聚在那位太虛真君一人身上。
這便是狂傲和無所顧忌的代價。
在如此大的壓力下,對方暫時能硬撐著直視自己,但只需要稍稍吃個小虧,若是聰明人的話,應該馬上就能反應過來了。
“……”
沈儀收回目光,就在這時,耳畔卻是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他側眸看去,只見赤云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近過來,比先前略顯枯槁的臉上并未有太多的表情。
“不必太過憂慮,盡力而為即可。”
赤云子安靜坐下,目光投向前方,沒有去看沈儀。
說罷,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寶袋,輕輕放在了身邊:“這里面是我最近溫潤過的一些靈寶,拿上就能用,不需要再多熟悉,護體殺敵都不缺,你且收著吧,或許能派上用場。”
“多謝前輩。”
沈儀抿了抿唇,撿起了那寶袋子,稍微上手便是能察覺到,其中竟然藏著一條六淬的長槍,也確實如對方所言,準備的可謂是面面俱到。
直白點說,這些東西分明就是赤云子為自身準備的靈寶,對方口中的所謂“溫潤”,就是抹去了上面屬于他自己的氣息。
如今的沈儀當然不缺這些東西,但一想到自己與赤云子間的牽連,他不由略微移開了目光。
立場是立場,但這位金仙能當著眾人的注視,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頂了多大的壓力自不必多言。
“說什么謝。”
赤云子無聲一笑:“當初我讓你師尊幫我帶句謝,瞧他這幅小家子氣模樣,大抵是沒帶的,不過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