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歡這樣的聰明人。
平靜是因為無懼,無懼是因為這小子知道他的前路仍有轉機。
而這個轉機便是自己。
“咳咳。”
于是,東極帝君輕輕撩了一下衣擺,坐得更筆直了些,神情莊嚴,等待著對方的主動投誠。
世間沒有什么事情是注定的,就看能不能付出足夠的代價,而讓沈儀坐上仙帝之位的代價或許很大,畢竟想要消解那群和尚心中的怨怒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但東極帝君有這個自信,他出得起。
即便單靠一座帝君府不夠,他也是唯一那個肯為了沈儀游說其余教主和帝君的存在。
“……”
后土皇地祇用余光瞥向殿內,秀氣的眸子里涌現幾分復雜。
她曾經說過,無論本性是何種人物,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其實都沒有太多差別,無非就是被兩教用鐵鏈子拴住的傀儡罷了。
也因為覺得沈儀與旁人有些不同,所以出面提醒了對方幾句。
現在看來,確實不同。
還沒坐上那個位置,就已經被人拿鐵鏈子栓起來了。
主動把身家性命拿給東極帝君攥住,從此再無翻身的機會。
而這兩人僅是達成了某種約定,便已經讓兩教矛盾激化到不可調和的程度,若是沈儀真拜入了東極帝君府,成了對方手中一柄毫無反抗之力的利刃,還不知要將這蒼生禍亂成何等模樣。
后土娘娘發出無聲嘆息,重新眺望天際。
相較于她的失落,其余仙家弟子聽見了東極帝君的這一聲輕咳,卻是臉色齊齊一振。
俗語言,神禽擇良木而棲。
玄微子等人雖然覺得東極帝君并非良木,畢竟對方的拿捏意味太過明顯,若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忙,早在論法大會上就該挺身而出,而不是等到回來了以后再擺出這幅等人來求的姿態。
但事已至此,有人可以依靠,總比無計可施要好。
眾人看向了那位玄裳道君。
然后,整個大殿內突然就沉寂了下來。
沈儀身處首位,垂手而立,安然站定以后,居然就沒了別的舉動,好似那沒事人似的。
片刻后,氣氛略顯尷尬。
東極帝君有些坐不住了,蹙眉道:“你還在等什么?”
“嗯?”沈儀有些疑惑的抬起頭,沉吟一瞬,拱手道:“晚輩不解,還請帝君明示。”
“……”
聽聞此言,東極帝君的臉色瞬間就冰冷起來。
他盯著這青年無辜的神情,眼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終于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