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陳府風平浪靜,靜悄悄的無甚大事。
當然,對陳謙而言,府上一貫安穩的時候居多。
只是想著昨日宋素英交經義時私下里提及陳琇的模樣
陳謙心里裝著事,進了定暉堂卻見劉氏撐著頭靠在桌上小憩。
見楊嬤嬤要上前提醒,陳謙擺擺手,親自取了披風上前。
將披風輕輕的蓋在劉氏身上,可還沒等他松手,人卻醒了。
劉氏揉著額角,擺擺手,“楊媽,不用”
陳謙搖搖頭,“倒是我擾了夫人休息。”
聽著陳謙的聲音,劉氏連忙轉過頭。
待看見人后,她立馬驚喜的起身,“老爺。”
“夫人。”
陳謙原本也笑著,但看劉氏的臉色實在不好,他安撫著劉氏坐下,又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可是身上有哪里不爽快”
劉氏搖搖頭,“我身子康健,老爺不必擔心。”
見陳謙皺著眉,一副要去請大夫的模樣,劉氏也只得說了,“這幾日拘著玉盈在我跟前算賬呢。”
“拘的狠了,這丫頭心里頭不痛快,才煩了一場。”
一聽是這種事,陳謙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他笑著拍了拍劉氏的手,“夫人若是惱了,我且說她。”
“別。”
劉氏連忙攔住了,“她素來最是敬重你這個父親,你若親自出面說她,她不得羞死”
“就知道夫人舍不得。”
陳謙笑著坐下,接過楊嬤嬤奉上的茶。
略飲了幾口茶,陳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正要開口,卻聽劉氏先說起了陳琇。
“老爺,如今五皇子蘇醒,還被封了郡王,否極泰來,實是一件好事。”
“只是這世上事有萬一,人有旦夕禍福,如今嵐兒獨自一人在王府,我實在放不下心。”
說著,劉氏長嘆口氣,“入王府這幾年,嵐兒至今膝下無子這子嗣緣實在不知落在何處。”
“偏常嬤嬤說起這次琇姐兒在大覺寺求了簽文,大師都說她很有子嗣緣。”
“若琇姐兒當真有那個福氣嵐兒聰慧,總歸是能照拂住的。”
這一番話聽得陳謙默然片刻,隨后他看著劉氏,緩聲道,“素英昨日才提起了琇姐兒,他的心意”
“老爺”
劉氏捏著帕子,略有些不滿,“嵐兒可是你的親女兒。”
“素英這孩子再好,那也是一個外人,你連他的老師都不是,卻還要記掛著要為他前前后后的打點。”
聞言陳謙無奈的笑笑,耐心道,“夫人你也知道,素英他一心我若與他是翁婿,何必再做他的老師”
“這京中還有大儒也瞧上了素英,只等過幾月秋闈高中就”
“我不管那些。”
劉氏沒好氣的搖著頭,“說的再好,他如今連個舉人都不是,更何況這兩年他在府上讀書,我也從沒說什么。”
“不求他記多少恩情,但這回總不能為了他不顧嵐兒的死活吧。”
說著,劉氏壓低了聲音,“再說琇姐兒如今瘋了,治不治得好都兩說。”
“素英若將來高中,難不成當真要娶個瘋婦過門不成”
“那和咱們府上,是結親還是結仇啊”
劉氏看著陳謙若有所思的模樣,趁熱打鐵道,“若將來他真的有出息,老爺你又不是只有琇姐兒一個女兒,我的玉盈差在哪里”
“論身份,樣貌,身家,哪里就配不上他了”
她嘀咕著,“你們父女的眼光倒是如出一轍,也不知怎么就非得瞧得上他玉盈前前后后鬧幾回也不消停。”
看陳謙看過來,劉氏正了正臉色,“他還要仰仗咱們府上,甚至還要仰仗我爹,還能當真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