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琇現在從不揣測旁人為何害她的心思。
藏一輩子也就罷了。
若動手,她只愿對方唯死而已。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陳琇回應,已經習以為常得尚嬤嬤端著燕窩進了里屋。
她一面笑著將燕窩捧給陳琇,一面笑著道,“姑娘,外頭觀景湖的里的荷花開的正好。”
“姑娘這幾日總在屋里學規矩也不免覺著煩悶,不如趁著今日日頭好去外頭看看”
說著話,陳琇都能嗅到尚嬤嬤身上濃重的艾草味,甚至接過燕窩時,也能瞧見她指尖上被叮咬的紅腫塊。
夏日里,紋禾院里的蚊子忒毒,便是熏艾掛香囊都很少見效。
不過今年陳琇卻很少覺得熱,有時夜里她摸摸自己,觸手溫涼。
再有林嬤嬤調香的手藝,她愣是沒覺得被咬過。
抬頭看了眼窗外,陳琇點了點頭,“好。”
連帶著彩云和逐月,幾人去了觀景湖旁。
觀景湖畔,這就是尚嬤嬤為陳琇選的地方,不過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此刻,陳琇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景色。
這片觀景湖不大,可里頭的荷花卻開的正盛,還有游魚在蓮葉下穿梭。
說來也是可笑,這三年,陳琇住在這紋禾院,吃著潮濕和蚊蟲的苦,卻好像從來都沒來此處賞過景。
被草草圈住了,她就當真一動也不動,絲毫不敢邁出圈子半步。
又熱又悶的尚嬤嬤卻沒有賞景的心情,滿心燥熱的她,眼神不住的落在盯著陳琇看。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
水畔風來暗香滿,尚嬤嬤一時都分不清這是荷花飄過來的香氣,還是陳琇身上送過來的。
看著這樣的陳琇,尚嬤嬤剛開始都想不通,她們大姑娘為何要將這樣一個姿容絕盛的庶女接到身邊。
這不是嫌日子過的太安穩,存心給自己添堵嗎
直到府上說四姑娘是個瘋子。
斂霜又道必定得保證瘋了的四姑娘進府。
講真的,這幾日看著陳琇的尚嬤嬤,她腰彎的越低,越是看著陳琇清淺的神色。
她就越忍不住開始想象將陳琇親手浸在水中,看著她不斷掙扎的模樣了。
陳琇的腦后沒長眼,可她身邊還有三雙眼睛。
陸嬈虛虛的坐在陳琇的肩膀上,正對上尚嬤嬤直勾勾的眼神,“琇琇,這老嬤嬤怕是恨不得用眼睛將你扔進這湖里了,更恨不得親手撕了你。”
“嘖嘖,是有點邪門。”
細娘圍著陳琇轉了幾圈,“這老嬤嬤也罷了,橫豎年老體衰,又少了個物件,到底不能對你做什么。”
“可外頭那些個揣著色膽的野狗恨不得也撕碎你,琇琇你可撐不住。”
覷著陳琇的臉色,細娘看向了林嬤嬤,“如今我也不愿意直接上到琇琇的身上控制她做這些事,嬤嬤,你有沒有什么好些法子”
林嬤嬤
“讓我想想。”
時間越靠近八月,如之前那般露面的貴女已經沒有了。
整個京城重又安靜了下來,但這安靜就像是堵在火山口的沉寂。
新的聯姻關系即將重新展開,而圣上,也必定是要選新人入宮的。
前朝后宮息息相關,相互牽連著。
舊人輾轉反側,新人則揣著青云志,躍躍欲試。
八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