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陳琇試錯的機會都不會很多。
或許一次,或許至多兩次,找不到正確的鑰匙,這個盒子就再也打不開了。
這個盒子,陳琇想打開。
什么都沒有的她想博取那個微不可見的希望,就只能壓上了自己。
她已經付出的太多了,沉沒成本已經重到她沒辦法東山再起。
鑰匙,鑰匙到底是哪一把
屋外
看著昏黃的燭火下,坐在那喟然出神的陳琇,雙穗想了想,還是沒有端著手里剛炸出來的油渣去打擾陳琇。
梅珍看著雙穗拿著東西原路返回,疑惑的問她,“你不是去給美人送吃的嗎怎么又回來了。”
雙穗搖搖頭,“我看美人再想事情,就沒過去打擾她。”
聞言,梅珍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什么話來。
若是以前,她們或許還會去勸陳琇,說不定還會為她惹惱圣上的膽子而頭疼。
可這幾日,日子過得清貧,她們卻見過一次陳美人臉上的笑容。
用彌足珍貴來形容都不覺夸張。
仔細想想,從選秀開始,對著她們表面清冷,實則內里軟乎乎的陳美人那么一個小姑娘
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她又真的能做什么呢
偏偏每一次面圣后,都被
她不哭,不代表不難過。
有時看著陳琇,恍惚都能瞧見她的掙扎,看的久了,心口都覺得酸疼。
雙穗她們不敢對上不敬,但如今,要她們再去勸陳琇,這話在嘴里轉幾個圈要吐出口卻好像有些難了。
梅珍抹了一把臉,“我去看采安清點的東西吧。”
她說著將手里的湯扣好。
這是準備明天早上熱給陳琇喝的鴨湯。
一邊收拾,梅珍還一邊嘀咕,“等秋風一落,外頭下起雪就更冷了。”
“美人這么怕冷那起子拜高踩低的小人,只怕也不肯老實將炭送來。”
“咱們得規劃的精細些,看這些東西最遲,最遲夠撐到什么時候。”
“最起碼”
說著梅珍都忍不住嘆了口氣,“最起碼美人也得心里有數。”
雙穗沉默的點了點頭,隨后道,“我和你一塊去吧,采青在美人那看著,多個人也能早些分撿完。”
兩人結伴去了耳房。
這會兒采安的手里拿著本冊子登記著,長福和長昌擼著袖子將東西一件件的搬出來。
等登記清點好后,他們就會一樣樣整整齊齊的放回去。
這會兒兩人正搬著煤炭筐,臉上也抹的黑一道,白一道的。
搬完,長昌站在原地錘了錘腰,就見長福抱著個紅木漆盒滿臉喜色的跑了出來,“瞧瞧,我發現了什么”
幾人看了過去,長福顯擺的將手里的漆盒舉了舉,但隨后他就看見這盒子被蹭的脫漆的地方都爛了一角,上頭的灰也落了厚厚的一層。
這盒子破舊的模樣,讓他滿臉的喜色略一頓。
湊過去細細一打量的雙穗和梅珍搖搖頭。
這里頭明顯放不了吃的,也不像是裝炭的。
眼下就算這盒子里頭裝滿什么金銀首飾又有什么用呢。
這幾日,連來藏春宮送膳的灰袍小太監都不敢伸手接金豆子。
藏春宮有再多的金子,銀子弄不了吃的、用的也是白搭。
采安也沒什么喜色的打開了手里的冊子,“估計是之前住在藏春宮的宮妃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