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手,“預備著美人一會兒回來,咱們先把外頭的長街上的雪都掃一掃,理出一條小路來。”
“好。”
其他人紛紛響應,隨后去耳房取了工具就去清掃外頭的長街。
說真的,扎心從不是陳琇的目的,她求得不過是開辟出一條能往上的路。
甚至雙穗口中的慶元帝和他生母的這樁舊事,真假也存疑。
但只要有一半的希望,陳琇也敢做。
她花了整整半月的時間,反復揣測和打磨自己的劇本。
保證哪怕自己推測出的結果,其實和慶元帝與他生母之間的事情南轅北轍,也不會有其他問題。
因為陳琇從頭到尾,說的都是自己身上真真實實存在的事情
只不過,在故事里的她,主觀意識悄悄的變了一變。
但陳琇屬實沒想到效果會這么好。
畢竟世人尤愛夸大其詞,所以一夜白頭這事,陳琇一直以為是世人為了表現足夠夸張而杜撰出來。
但此刻,陳琇無言又震撼的看著慶元帝鬢邊的那一縷白發。
距離她上次見過宛若九旋之淵的慶元帝,不過一日一夜不見而已。
藏春宮眾人為省下煤炭,一同圍爐烤火取暖時,陳琇曾聽雙穗她們閑談時提及過慶元帝曾經和還是晉王時潛邸的事。
在外人眼里,慶元帝這一生順風順水的不可思議。
先帝子嗣不豐,膝下一共三個皇子。
慶元帝幼時被皇后娘娘抱養,被眾人視作嫡子,少聰慧而好學,又生來沉穩,臨危不懼,壓得其他皇子冒不出頭來。
十四歲大婚,次年就有了庶長子,很快又有了嫡子,結結實實打消了所有朝臣們的顧慮。
二十四歲登基,到如今已即位十三年,總攬天下,大權在握,萬人之上。
慶元帝善騎射,又是真真正正以天下供養一人,所以他看起來反倒年輕些。
但現在,滿頭烏黑的發間,卻多出一縷白發。
何其醒目。
這一縷白發看的陳琇心頭都有些惴惴,并立即就下定決心
在慶元帝的身子徹底康復前,她絕對不會在故意刺激這皇帝了,甚至會盡心盡力想辦法讓皇帝康復。
不然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罪,費盡心機走到這一步,皇帝卻突然崩逝了,這,這她都能立即哭死去。
看著高公公端過來的藥。
陳琇冷靜的接了過來,“我來。”
“這”
高公公略一猶豫。
昏迷中的慶元帝警惕心極強,還說什么心病不心病的,連藥都喂不進去,能好才有鬼。
這已經是接近崩潰的太醫們熬得第三碗藥了。
“我娘纏綿病榻三載,一直都是我在侍奉湯藥,我有經驗。”
陳琇看向高公公,“讓我試試吧。”
高公公看了一眼誠懇又真摯的陳琇
特意接了人來,不就是抱著能僥幸治療圣上心病的念頭嗎
想到這,高公公不再猶豫,將湯藥遞給陳琇,“勞煩小主了。”
陳琇接過湯藥,坐在了龍床前高公公搬來的繡墩上。
她將藥滴在手腕和手背上試了試溫度,是正好能入口的溫度。
看著這一幕,高公公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可隨即他就見陳琇沒有急著喂藥,而是先從袖中取出一張帕子。
她擦了擦圣上的額頭,又輕聲溫柔的道,“喝了藥,病跑掉,長高高,摘花花,騎大馬”
一連溫柔的唱了兩遍,隨后就在高公公的目瞪口呆中,看著慶元帝盡管還蹙著眉卻當真還是將藥喝了下去。
陳琇不緊不慢的喂著藥,間或還用帕子擦擦慶元帝的嘴角。
一碗湯藥見底,高公公整個人同手同腳的走過去,他伸手欲接過碗時,聲音都在發飄,“美人,美人您這是怎么做到的”
剛剛全神貫注喂著藥的陳琇像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意識到這殿內還有其他的人看見這一幕,她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