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嬪妾去通知高公公他們,現在給您再個請太醫來。”
說著陳琇就要匆匆忙忙的起身,卻不妨她的手還被緊緊的拉著。
她踉蹌的就要磕到床榻上,慶元帝也立即伸手一拉,隨即他起身伸手攬住了陳琇的腰,讓她安穩的坐在了床榻上。
慶元帝的胸膛微震,聲音還有些低啞,“毛毛躁躁的急什么。”
陳琇倏的立即起身。
她垂著眼站在榻前躬身施了一禮,“嬪妾失儀,還請圣上恕罪。”
這一幕看的慶元帝額頭一跳一跳的。
“陳琇”
“是。”
陳琇垂首應諾,“嬪妾在,還請圣上吩咐。”
才從昏迷中醒來,心里某一刻軟的不像話的慶元帝,看著眼前這樣的陳琇都忍不住有些想咬牙。
明明前一刻還那么柔情似水,溫聲細語,清婉嬌媚。
一轉臉,她就又和那天山上的雪泉似的,冷的凍人肺腑。
什么兩情繾綣,什么心心相印,什么郎情妾意頃刻間都統統被這個冷心冷面的姑娘給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見慶元帝不說話,陳琇又施了一禮,“圣上的身子要緊,嬪妾立即去給您請了太醫來,嬪妾告退。”
看著陳琇離去的身影,這一次慶元帝沒有再叫人。
他也不允許自己再度開口。
等欣喜若狂的太醫們和胡公公和高公公一道險些沖進殿內的時候,慶元帝的臉色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太醫們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閉著眼的慶元帝無心細聽,只覺得他們吵鬧。
等太醫們確定慶元帝恢復的很好,只要不再重復發熱很快就能康復后,慶元帝揮了揮手,打發了人都出去。
胡公公也不知又無聲的去了哪里。
慶元帝的跟前,就只有高公公在伺候。
這會兒高公公站在桌前。
他正拿著勺從一盅半點油星不見,金黃澄澈,香氣撲鼻的雞湯往小碗里舀時,卻聽慶元帝忽的問了一聲,“她呢”
高公公聞言心里就是一個咯噔。
實在是之前陳美人出來說了圣上蘇醒之后,第二次沒跟著進來時的神色太過理所應當。
高公公還以為讓陳美人候著是圣上的意思。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高公公心里轉個彎的功夫,隨后就端著盞雞湯走回了床榻旁。
他躬身笑著,也用理所應當的口氣回著話道,“美人如今還在外頭候著呢。”
“沒圣上您的傳召,美人哪敢隨意進來”
說完,高公公將手里的湯往前遞了遞,“如今夜深了,旁的吃食不好克化,不如圣上您先用些湯”
“她不敢哼,朕看她的膽子比天還大”
高公公陪著笑臉,也不多言。
慶元帝接過湯,他舀了舀湯,隨后看了眼窗外。
烏漆嘛黑的一團,還吹著風。
慶元帝喝了幾口湯,隨后搖搖頭道,“油膩膩的,其他的朕不愿喝。”
“這”
高公公想了想,“那奴才馬上就讓御膳房再重新做一份。”
慶元帝聞言瞪了一眼高公公,平時這廝伶俐的恨不能多生十個八個心眼。
怎么這會兒半點眼力見沒有
“即已燉了就不要浪費,去,剩下的叫她喝了就去偏殿待著,少在朕的眼前晃悠。”
高公公心頭覺著可樂,面上卻連連應是。
隨后他立即將湯盅放進食盒,提著食盒出去了。
等高公公回來的時候,慶元帝像是已經歇下了。
高公公輕手輕腳的熄了幾盞燈,正窩在榻前不遠處準備守夜時,殿內忽然響起了慶元帝的聲音,“她是自己來的”
聞言高公公瞬間清醒。
而慶元帝口中的這個她,高公公都不用犯蠢的問一聲。
頃刻間高公公就翻身跪在地上。
他的頭抵在地上,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道,“回圣上的話,是奴才自作主張,去請了陳美人來。”
“你去請了她來”
“是。”
高公公磕著頭,“太醫,太醫們說圣上您郁結于心,您在昏迷時,又,又惦記著要放陳美人出來,所以奴才斗膽去請了陳美人來。”
沉默了片刻,慶元帝道,“這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