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宛若鑲著一圈金邊和屎邊狗皮膏藥似的張月娥,馮青璇的臉色忍不住難看了起來。
她連忙拉著陳琇的衣袖,小聲催促道,“陳姐姐,這張美人實在難纏,我們先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若是平日里陳琇,她躲起麻煩來必定比馮青璇還快。
可今日,她就是奔著搞事或者被搞的,哪里能這么輕易的就離開
陳琇立即展現出了她清冷小白蓮的模樣,這會兒不僅沒走,反而還面帶關切和氣憤的看著馮青璇,“青璇,這張美人可是欺負你了”
“陳姐姐,她”
就這耽誤的功夫,張月娥已經追了上來。
她走到陳琇和馮青璇一步之遙的位置,剛站穩就對著馮青璇去了。
只見張月娥冷冷一笑,“馮才人,有什么話不如我們當面說”
“沒得在背后像個鬼祟的老鼠一樣。”
每次請安的時候被張月娥譏諷兩句,這樣的日子馮青璇都快成習慣了。
她克制著自己對著張月娥行著禮,“才人馮氏見過張美人。”
陳琇也屈膝行了平禮,看張月娥不動,陳琇也不以為意。
畢竟她壓根就沒想著這位后臺豪橫又強硬的張美人是個什么好相與的。
更何況,從采青口中說的消息看,這位張美人已經被后宮傾軋逼的心態失衡,有些無所謂的破罐子破摔了。
成功截住人的張月娥這會兒理都不理馮青璇,只顧著和陳琇說話,“陳美人,未入宮前,你一直在府里,鮮少在京中出來走動。”
“這位馮才人一沒家世,二沒本事,為人,呵,貪婪世故,雖然她削尖了腦袋牟足勁的鉆營,可到底也落不在我的眼前丟人現眼。”
“可入宮了,她反倒踩著高枝,借著旁人的光爬的那么順,那么快。”
張月娥說著說著臉色也陰郁了起來,“呵,這宮里果然是一團污穢,骯臟下作的東西在這活的如魚得水。”
“像你這樣的人反倒被閉宮封禁”
說著她眼神怔忪的像是對著陳琇感慨,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你不出來還好,白茫茫的落得干凈,你出來了,也被她們染得臟了”
陳琇已經無心在聽張月娥的囈語了。
不說其他,就只說封宮以后早有準備的陳琇她都過得是什么日子
白茫茫的干凈,這話說的好生輕巧。
張月娥自幼吃得飽,穿得暖,她過得順風順水。
入宮后的她或許過得不如意,也很可憐。
但比她可憐的人大把去了,張月娥過得再不好,最起碼沒人敢在明面上欺凌她。
內務府或者其他妃嬪不會克扣她的吃食和用度,甚至皇后娘娘都有意添補。
更不會有人敢使些罰跪掌嘴之類的法子整治折磨她。
從來都是她張月娥上趕著欺負別人。
而當真白茫茫的陳琇早就在入京的時候已經死了個干凈。
現在她只想活,拼命的往上爬,誰也別想動搖她一點。
陳琇伸手直接扶起還在一旁施禮的馮青璇,頗為強硬的道,“張美人,你若是無事,我們就先走了。”
看陳琇無視她的好意,張月娥的臉色倏的也落了下來。
“陳琇我好心好意來給你個提醒,你就這么不識好歹”
陳琇直視著張月娥的眼睛,“是不是好意張美人心中自是清楚。”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與青璇如何相處自是我二人的事。”
“若憑張美人你的三言兩語,我便今日疑心這個,明日疑心那個,只怕活的不比現在痛快多少。”
“更何況,我只知道在我閉宮封禁的時候,滿宮里無人肯出言相幫,是青璇為我求的情,為此她還不惜觸怒圣上。”
馮青璇當初為什么那么好心替她求情,陳琇不知道。
但既然這個消息闔宮都傳遍了,那陳琇就必定要知恩圖報。
馮青璇聽陳琇說起這話的時候,有一瞬間也愣住了。
她直勾勾的看著扶著她,直面張月娥的陳琇。
張月娥被這樣冥頑不靈的陳琇氣的冷笑一聲,“好好好,你愿將毒蛇籠在袖中當寶貝是你的事,來日被毒死的時候,可不要怨怪任何人”
“張美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還請你以后不要再來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陳琇要搞事。
但看著這樣活一日是一日,入宮不久就被逼的有些不正常的張月娥,陳琇也不想再拖她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