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過去,不知不覺來到傍晚。
這期間陸斬畫廢許多,凌皎月耐心倒是好,時不時指點一番,免不了肢體接觸,卻也逐漸習慣,只當是報答陸斬恩情,傳道受業罷了。
眼看著黃昏余暉融入大地,凌皎月最后提點兩句,便回房換上了她最喜愛的白裳,衣衫飄飄似月宮仙子,令陸斬想到初見她的時候,仙姿玉態,清冷孤傲。
她準備離開了。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更何況她來到這里原本便是場誤會。
雖說這期間陸斬始終沒有任何逾矩行為,說話行事皆禮貌客氣,為的就是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兩人相處也逐漸自然,可最終還是要離開的。
傷愈之時,便是歸期。
離開之時,她想到了黑水宗的事情,便提醒道“我們審訊四號時,得知黑水珠在你的身上,即是如此,黑水宗便不會放過取回珠子的機會,若有合適機會,你可將珠子拋出去,沒必要因為一顆毒珠惹禍上身。”
“你對這顆珠子了解多少”陸斬趁勢詢問,云水宗是仙門,仙門對于這些東西的了解,肯定超過他。
凌皎月若有所思“我聽師尊說過,這是黑水宗宗主早年在南疆一處毒沼澤里獲得的珠子,珠子為天生地養,被沼澤毒氣侵染數百年成了毒珠,用來修煉陰邪功法最好不過。”
“大概是十年前,黑水宗有長老叛變,逃離黑水宗時偷走了這顆珠子。后來叛徒被殺,珠子的下落卻不知所蹤,沒想到竟然流落至金陵,黑水宗的人來金陵,主要也是為了找這顆毒珠。”
“現在他們雖說撤出金陵,可實則都在金陵周圍活動,一但有機會,定然不會放棄搶奪這顆毒珠。”
果然是毒珠,陸斬第一次看到這顆珠子時,就知道用這珠子煉毒定然事半功倍,沒想到竟是顆天生地養的。
至于黑水宗撤離的事情,陸斬也心知肚明,撤離自然是撤離的,但撤離的只是明面上的邪修,暗地里不知道藏著多少。
比如許擇禮,若非是他在秘境里的暗示拉攏,誰能知道那家伙居然是黑水宗的人
“多謝提醒,我心底有數。”陸斬客氣的道謝。
“日后在黑水宗的魂碗里,我們互相幫襯一下。”凌皎月覺得陸斬很有做臥底的潛質,原本的四號都沒察覺到,三號已經換人,互相打個掩護,能減少暴露機會。
陸斬笑道“這是自然。”
凌皎月淡淡笑了笑,似是心情不錯,又從儲物戒指里面掏出一本藍皮書。
“這是本符冊,里面記載著諸多符箓畫法,若你將來有幸入門,或許可以根據這本符冊摸索。且記畫符如修煉,念頭通達、融會貫通,才是正道。”凌皎月將藍皮書放在桌上,朝著他抱拳行了一禮“感君相助,后會有期。”
陸斬望著她欺霜賽雪的臉龐,道“且慢,我有東西給你。”
凌皎月駐足原地未動,便見陸斬拿起朱砂筆,取了墨,站在桌前開始畫符。
隨著他的動作,似有金色光芒融入符筆之中,一陣微風自筆尖蔓延,將周圍的符紙吹的嘩啦啦作響,
他長身玉立神情自若,夕陽的余暉灑落在他的臉頰,如夢似幻,手下畫符一氣呵成,哪有先前的生澀模樣
凌皎月玉一般的臉龐終于有了動靜,她望著眼前玄衣黑發的少年,銀杏葉落在他的肩頭,他似乎渾然不覺,只是泰然畫著符。
朱砂墨畫規整的畫在符紙之上,竟是張正兒八經的辟邪符。
凌皎月豐潤的唇微微張開,心底有股莫名情緒化開,最后皆變成驚訝。
他他竟然用了一天時間,就畫成了
“此行再見不知何時,云水宗山遙水遠,望卿珍重。”陸斬雙手拿起符箓,遞到她的面前。
凌皎月凝望著他許久,心底才平靜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