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后,山里的暑熱退了不少,風吹樹葉,耳中皆是嘩啦啦的聲音,在山野之中倒有幾分寧靜。
陸斬跟謝春嚴坐在山腰處,但見隔岸螢光,明滅萬點,梳織于村落樹間。
許擇禮在旁邊照看火堆,心情有些憋悶“陸兄,你準備怎么收拾女鬼”
陸斬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許兄,你家里老宅都賣掉了,怎么突然又回來花籬村”
“我”許擇禮頓了頓“我思念故土,這才前來看看。”
實則不然。
黑水宗傳來消息,讓他繼續想辦法拉攏陸斬,得知陸斬貪財這個弱點,上頭給了五百兩白銀作為拉攏資金。
貪財好色兩個弱點占其一,便容易拿捏,更何況陸斬兩個都占,在上頭看來,拉攏陸斬應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許擇禮加入黑水宗不久,并不擅長辦這種事情,上次秘境時好懸被陸斬牽著鼻子走,于是便冥思苦想,最終得出個法子。
首先他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將這五百兩賄賂給陸斬,只要陸斬收下,便留下了把柄,自后自然能拿捏對方。
但直接賄賂定然不行,于是他便左右尋訪,終于在花籬村找到鬼物,等陸斬將鬼物解決后,他順勢賄賂陸斬這才合理。
陸斬挑眉“許兄真是有心了,不過女鬼如何解決,這是鎮妖師的事情,跟你何干。”
許擇禮頓時語塞,更覺憋屈。
全世界的人都逮著他自己欺負,就連在黑水宗也被呵斥,早先說的“加入圣教,一步登天”竟都是在撒謊,他不過是個底層嘍啰,卻也回不了頭。
他低著腦袋添柴,眼底有些陰郁,更多的是無能狂怒的委屈。
微風吹拂而來,吹的火焰飄忽,風里飄來了女人歌聲,歌聲如泣如訴,在漆黑的深夜格外凄楚,令人覺得有些寒意。
陸斬跟謝春嚴齊刷刷朝著那邊看去,卻并未輕舉妄動,只是側耳傾聽。
“郎君呀一別十載可曾歸矣”
“猶記郎君初遇”
“更記送郎離去”
聲音幽怨,又帶凄涼。
陸斬跟謝春嚴相視一眼,兩人身影自原地消失,沖著那寺院而去。
“等等我啊”許擇禮氣急敗壞,剛想御風跟上,又想到后面的火堆,只得提起來衣袍,將火堆踩滅,這才跟了過去。
寺廟幽靜荒蕪,一輪明月掛在天際,照的荒草影影綽綽。
白衣身影在破敗的院落里翩翩起舞,衣衫樣式古怪,不似大周風格,烏黑的發隨著她的舞動起伏,腔調倒是悠揚婉轉,卻帶哀怨,在斷瓦殘垣中更覺荒涼凄絕。
“是鬼修。”謝春嚴看著那層白蒙蒙的光,道“褪凡巔峰的鬼修,但好似沒什么神智。”
“讓我試試。”陸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