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禎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司主“姑姑是覺得朕的恩賞太少”
大司主仍舊端著茶盞,抬眸笑道“陛下怎會有這種想法本宮只是覺得,賞賜那些金銀之物太貴重。他剛到汴京不久,連破兩宗妖案,每個都牽扯朝廷官員,若每次都賞他這么多錢財,只怕他的庫房都要放不下了。”
元禎帝笑容不變,親自大司主添茶,一邊道“那個小鎮妖師確實有點本事,據說在金陵時也立了不少功勞,能文能武”
“正好南疆那邊有點不安,我倒是想將他調出鎮妖司,培養培養說不準能出個驃騎大將軍,可惜姑姑未必舍得將這個人才放出來。”
大司主望著坐在對面的侄子,已從當初的懵懂少年長成工于心計的帝王,不過到底年幼,辦起來事兒心氣不足。
她聽出了話里的拒絕,也沒強求,只是道“南疆那邊還能掀起什么亂子”
元禎帝嘆氣“姑姑有所不知,如今南疆王年邁,事情都由南疆那位圣女做主那圣女天賦不弱于姑姑,且頗有治國才能,上位后大刀闊斧進行改革,野心勃勃。”
大司主略微沉吟“陛下想怎么做”
元禎帝搖頭“目前還沒有好的想法,若是輕舉妄動,恐會傷中原跟南疆剛建立不久的情誼,對百姓而言不是好事。遺憾鎮妖司沒在南疆設立,否則姑姑定能為朕分憂。”
大司主笑而不語,慢條斯理地吃著茶點。
沉默半晌,元禎帝忽然問道“昨日姑姑在國公府大鬧一場,可是痛快了”
大司主做出無奈姿態“我被他們參奏這么久,好不容易有個報仇的機會,這才稍微越了點分寸,陛下若是想怪罪,那便怪罪吧。”
元禎帝皺眉,似乎不滿大司主如此生疏“姑姑這是什么話謝國公罪大惡極,姑姑雖性子直爽,卻也并未犯錯,朕為何怪罪姑姑”
大司主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侄子登上帝位后,雖然想將權柄全都握在手中,可這在情理之中。
任何掌權者一旦登上大位,都會有如此心思。
不過他并非昏庸之人,處事雖然尚且稚嫩,卻也事事以百姓為先,算得上秉直公正。
思至此,大司主笑道“我這不是怕陛下為難么。”
元禎帝笑了“怎會為難那些言官無非是規矩多些,聽他們嘮叨幾句便罷。只是”
元禎帝欲言又止“只是姑姑行事向來隨心所欲,可是在朕面前倒是拘謹得很。朕還記得年幼時期,姑姑帶我偷偷跑出皇城,去外面跟那些江湖人打架,何等痛快。”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大司主淡淡笑著“如今你已是帝王,我若再帶你如此,只怕那些官員的唾沫,要將我鎮妖司都給淹了。”
元禎帝沒接話,他的目光盯著面前的茶壺,茶水冒出白煙,姑姑坐在白煙對面,像是霧里看花。
良久,元禎帝忽然道“姑姑,若南疆真有異動,屆時還希望姑姑助朕一臂之力。朕如今能仰仗的,只有姑姑了。”
“這是自然。”大司主神色不變“守護大周,是我的職責。”
兩人對坐良久,誰都沒有再說話,大司主將杯中茶飲盡,便邁步離開。
待大司主走遠后,涼亭里侍奉的小太監才小聲道“陛下,長公主還未喝雪脂醉就走了,要不要給她送兩壺去”
元禎帝起身,望著漸行漸遠的紫色身影,神色淡淡“你以為姑姑真是來喝酒的”
小太監不解,卻也不敢詢問。
“她是來給那位小鎮妖師討封賞的。”元禎帝拂袖而去,忽然又轉身道“今日長公主上了個奏折,說要著書立說教化世人,這是好事,你去傳戶部侍郎進宮。”
時間匆匆而去,不知不覺來到中午。
國公案結束后,陸斬手頭沒事,便在司里練槍。
鎮妖司的演武臺比無鋒大會的還要牢固,不過沒有無鋒大會熱鬧。
陸斬上午去無鋒大會轉了轉,發現這場大會,跟他想象中大相徑庭。
原以為能看到諸多修者對戰,從中學到東西,可惜陸斬自己功法特殊,那些仙法對他并無太多裨益,陸斬只能敗興而歸。
陸斬百無聊賴地練槍,遠遠地就看到陳北方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