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車程沒啥事發生。江年打了兩個盹,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迷迷糊糊間,感覺火車慢慢放緩了速度。
等列車員播報即將到站的消息后,江年恨不得用尖叫大笑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習慣了飛機高鐵等高效率的交通工具,驟然來到這個年代,坐上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慢車,沒有手機沒有平板,連一本書都沒有,純靠意志力打發時間,江年感覺自己都要發霉了。
好在下鄉的地點離家里不過一天半的車程,再遠一些,江年擔心自己會裂開。
列車完全靜止后,江年站在座位上把包裹拿下來,背上背著手上拎著脖子上掛著,跟馮晚一起往車門口挪動。
下車后,一股新鮮空氣瞬間充盈著江年的鼻腔,她感動得差點飆淚。
馮晚的欣喜比江年少不了,“第一次覺得空氣這么好聞。那車上都是啥味啊。”她抬起胳膊聞了聞衣袖上的味兒,一臉的嫌棄。
江年此時最想的就是找個地方痛痛快快洗個澡,把這身酸臭的衣服全部換掉。
可惜下車才是萬里長征第一步,她們要去公社集合,然后去她們下鄉的大隊。
兩人在原地深呼吸幾大口,胸口的悶氣總算消解了一些。
江年眼睛好,瞄到站臺外東風公社舉著的木排,招呼著馮晚提了包裹就要過去。
這時候,兩人身后一陣騷動。
有聲音在后面大吼,“站住,不許動”
跑在前面那人的腳步聲不停,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江年她倆接近。
跟在那人身后的鄭華和張慶心里更著急了,他們知道嫌犯的目的就是劫持人質好跟他們談條件。
之前江年跟鄭華反應了她發現的異常情況,鄭華安排同事去到江年說的位置去探探情況。在發現江年描述的兩人后,同事敏銳地覺察到不妥,江年分析得不錯,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很是詭異。
就在同事轉身時,那姑娘估計是被絕境激發了潛力,竟然注意到這邊。她沒有大吼大叫,而是以眼神隱秘地求助。
鄭華的同事微不可察地點頭,沒有多余的舉動,以免打草驚蛇。
乘警們一商量,一邊鎖定姑娘和監視她的大嬸,一邊留意大嬸的同伙。
抓捕行動還算順利,大嬸和其他兩名嫌犯被捕,剩下一名嫌犯有點身手,和乘警一番纏斗后找準時機溜下車。
鄭華幾個人緊緊跟著逃脫的嫌犯,這人仗著車站人多,滑不溜秋地東躲西藏,好幾次都差點消失在鄭華他們視線里。
大概是被鄭華他們緊追不舍激發了兇性,又想到被捕后自己絕對討不到好,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都玩完了,不如找個墊背的一起上路。
于是躍入嫌犯視野的就是在他筆直正前方的江年和馮晚。
聽到身后大叫“站住”的聲音,江年覺得有點耳熟。她反應極快地轉身,就看見離她們只有幾步距離的人。
那人看著江年,臉上帶著獰笑,驟然提速就往江年抓去。
鄭華等人心里一緊,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嫌犯伸出手抓向江年的脖子。
砰地一聲巨響,猶如平地驚雷,震得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