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明日巳時,朕親臨宗人府,旁聽三司會審淮陽王一案。”
“令:北境呈繳之證物,即刻謄抄副本,分發至每一位參與會審的宗室親王、郡王及三司主官案頭!”
“再令:明日清晨,接太皇太后至西苑溫泉宮靜養。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打擾鳳駕清修!”
三條旨意,一條比一條凌厲,一條比一條決絕!親臨會審,是施壓;分發罪證,是攤牌;移駕太皇太后,則是…徹底斬斷對方最后一絲僥幸與依仗!
“臣遵旨!”影七心頭凜然,領命而去。
秦明負手而立,直至東方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他知道,明日宗人府的那場審訊,絕非簡單的審判一個叛國親王。那將是皇權與盤根錯節的宗室勢力、與那些固守所謂“親親之道”的陳腐觀念的一次正面碰撞!是他推行新政、整肅綱紀以來,所要面對的最堅硬的一塊礁石。
……
翌日,宗人府。
森嚴的大堂之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宗正卿、幾位須發皆白的宗室老王、以及三法司的主官們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堂下,淮陽王秦璋身著囚服,披頭散發,卻依舊強作鎮定,眼神中交織著恐懼與最后一絲頑抗。
當皇帝陛下的儀仗毫無征兆地駕臨時,整個大堂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官員慌忙起身離座,跪伏迎駕。
秦明一身玄色常服,緩步走入,并未坐上主審之位,而是命人設座于大堂一側,淡淡道:“朕今日只帶耳朵來。諸位卿家,繼續審案。”
輕飄飄一句話,卻讓整個大堂的壓力陡增了十倍!宗正卿的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審訊繼續,卻變得無比艱難。每當三司官員出示證據,質詢秦璋,宗正卿或某位老王便會以“證據來源存疑”、“單憑虜獲之物難以定案”、“或乃敵酋反間之計”等理由,試圖為其開脫。言辭雖恭謹,回護之意卻昭然若揭。
秦璋見狀,氣焰似乎又回升了些許,竟高聲喊起冤來,甚至暗指此事乃朝中有人挾私報復,構陷宗親。
秦明始終沉默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座椅扶手,面色平靜無波。
直到宗正卿再次以“事關宗室體面,需謹慎查證,不宜倉促定論”為由,試圖將審訊拖延下去時——
叩擊聲戛然而止。
秦明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兩道實質的冰錐,直刺宗正卿。
“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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