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七不動聲色地拆開信封,看完后,換掉了里面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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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放晴數日后,再次迎來大雪。
冷是冷了些,可俗話說得好,瑞雪兆豐年。
相國被收押了這么久,有關他罪行的聲討甚囂塵上。
民間漸漸的不再一面倒的相信相國。
只是刑部遲遲不給定罪,也讓不少百姓堅信相國是被冤枉的。
那些罪行保不齊是相國手底下的人干的,相國至多是識人不清,有失察之責。
金鑾殿上,百官們也紛紛為荀相國請命。
“查了這么久也沒確鑿證據,刑部該放人了吧?”
霍尚書冷聲質問。
宗政曦坐在輪椅上,如坐針氈。
朝堂上每日都在為相國爭吵,可陸沅說了,讓他裝作聽不見。
他其實也很想知道,相國當真犯了罪嗎?
相國明明是三朝元老,西征七年收復了西域、降服了十大諸侯的股肱之臣啊,他怎么可能做出背叛朝廷的事呢?
可有了誤會陸沅的前車之鑒,他又對自己的眼光沒那么自信了。
戶部尚書道:“邢大人,收押少則一日,多則五日,未曾聽聞把誰關上一個月的,你們刑部不會是想徇私枉法吧?”
邢尚書道:“不是還沒到一個月嗎?本朝律法,數罪并查,可收押一月。”
工部尚書正色道:“只剩三日了,若三日后刑部交不出確鑿的人證物證,我等會親自去刑部迎接相國!”
禮部尚書摸了摸小胡子,他這棵墻頭草,到底往哪邊兒倒啊……
下朝后。
邢尚書叫住陸沅:“三日后若是不能拿出更多的罪證,刑部只能放了相國,至于他讓辰龍抓走你的事,沒有辰龍出面指證他,罪名也難以成立。”
陸沅與孟芊芊從密道里搜集的罪證,已經被荀六認下,要治罪,也是治荀六,治不了荀相國。
陸沅出了皇宮。
苗王不論刮風下雨、烈陽飛雪,一如既往地拿著一串糖葫蘆在宮門口接他下朝。
“臉色這么臭?又有人替荀老賊求情啦?你們朝廷的那些官員,一個個被豬油蒙了心,別生氣別生氣,我去把他眼珠子全挖了可好?”
陸沅沒有說話,徑自坐上了馬車。
苗王撓撓頭:“看來心情是真的不好啊,都不跟我斗嘴了。”
三日,一晃而過。
明早,相國就要無罪釋放了。
陸沅望著漫天的風雪,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
“夫君!”
孟芊芊滿身風雪,氣喘吁吁地進了屋,她的臉頰與鼻尖凍得通紅,額頭卻因劇烈的奔跑滲出細密的汗珠,“你看,誰回來了?”
她撩開披風,露出被自己抱在懷里的獵鷹。
獵鷹在風雪中穿行,日夜不行,精疲力竭,一頭倒在了小花園的雪地里。
獵鷹的身上綁著一個小包袱。
“夫君,快打開瞧瞧!”
陸沅解下包袱。
孟芊芊將虛弱的獵鷹抱在懷中,裹緊披風,用體溫暖著它。
包袱里是相國勾結十大諸侯、以戰養戰、豢養私軍、造假軍功的罪證。
包袱上是辰龍寫下的血書。
“人已救出,非吾之血。”
“得救了……二嬸的孩子得救了……”孟芊芊激動得落下淚來,當看到最后四個字,又忽然破涕為笑。
陸沅的胸口劇烈地起伏。
龍鳳胎救出來了,最終的罪證也到手了。
對相國的審判終于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