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頓悟:“所以你才攔著不讓我下去。”
陸沅道:“連兩個老頭兒都無法原路返回,我們若也陷入其中,只會白白浪費兩員大將。”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高低得來上一句“少有這么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然而孟芊芊卻是無比贊同地點了點頭。
小倆口是一個敢貼金,一個敢鑲鉆。
陸沅摸下巴,意味深長地望了望枯井:“與其自己摸索,不如讓他們主動把線索送上門。”
陸風吟在皇城有一處金碧輝煌的宅子。
她的新面首入城后便居住于此。
為確保任務萬無一失,胡烈派出了手底下最厲害的三名暗衛,成功避開侍衛的巡邏,擄走了正要就寢的新面首。
新面首被帶去了胡烈的院子。
胡烈是武將。
他不愛在書房會客。
何況新面首也不是客。
簡陋的茶室內,除了桌椅茶具,便只剩墻壁上的兵器——一柄偃月刀、一把劈天戰斧以及一個空蕩蕩的架子。
架子上原本陳列著后羿弓。
結果胡烈大意失荊州,讓后羿弓落入陸沅之手。
新面首被暗衛扔在了地上。
胡烈目光銳利地看著他:“你就是朱桓?”
駱山笑道:“正是鄙人。”
胡烈一身殺氣,少有不對他望而生畏的:“一個小白臉,倒有幾分膽色,說吧,誰派你接近長公主的?”
駱山慵懶地抬了抬肩膀,示意暗衛將放在自己肩上的臟手拿開。
暗衛望向胡烈。
胡烈比了個手勢。
暗衛退下,眼神凜冽地守在門口。
駱山笑著站起身,撣了撣衣衫上的塵土。
他用的是自己的臉。
反正他在大周一直以假面示人,這張真臉反而沒幾人見過。
胡烈一個大老爺們兒,自是看不慣男人的脂粉氣,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小白臉比自家的兒子玉樹臨風不少。
駱山從容淡定地尋了把椅子坐下:“大將軍啊,我說是誰指使的,你就會信么?”
胡烈道:“你先說,本將軍自有定奪!”
駱山淡淡一笑:“我說了,能有什么好處?”
胡烈沉聲道:“你褻瀆一國公主,其罪當誅,若你肯戴罪立功,本將軍可代晉王殿下做主,饒你不死!不僅如此,本將軍承諾放你與你小妹安全離開皇城,保你兄妹二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駱山輕蔑地說道:“長公主殿下若是當了女帝,當誅的便是你們。”
“大膽!”
胡烈一巴掌拍上桌子。
駱山只是輕輕一笑:“大將軍,該迷途知返的人是你才對,晉王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大逆不道的是他,你只是被他蒙蔽,若你肯戴罪立功,轉而投靠長公主,朱桓愿在長公主面前替大將軍美言幾句。”
胡烈只覺受到了莫大羞辱。
他堂堂七尺男兒,豈會匍匐在一個女人的腳下?!
胡烈怒不可遏地說道:“朱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將軍殺過的人,沒有萬兒也有八千,你不會真以為本將軍是仁慈之輩吧?”
駱山攤手:“大將軍想殺便殺吧,落在你們手里算我倒霉,但要讓我出賣長公主,不可能。”
胡烈冷嘲熱諷地說道:“殺你?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來人!上刑具!”
門外的暗衛抬了一桌早已準備就緒的刑具,每一樣都染著斑駁的血跡與銹跡,觸目驚心。
胡烈踱步走到一桌刑具前,隨手拿起一副夾棍,比了比,瞥了駱山一眼又放下,改為抓起一副鐵鉤
“這可不是普通的鉤子,專用來穿琵琶骨的,那種滋味,你這樣的小白臉恐怕挨不過半炷香的時辰!”</p>